众人的热情高涨，上午的比试一结束便匆匆回家吃饭，然后继续赶来占位置。

到了下午场，人明显要更多了，更让人欣喜的是，下午场开始时，台下坐着的还有不少女子。

一眼看过去，其中便有许多是女学中的学子们，她们早早占好了前排的位置等待，哪怕正午的阳光十分强烈，也半点儿不影响她们心中的那团火焰。

那几位评审自然也发现了这个现象。

白鹭书院的院长走在最前面，目光落在那些求知若渴的女子身上时，眼中闪过动容之色，继而转过头对身侧的顾念之道，

“老夫还记得当初你与我说的有教无类，大抵如是。”

当日顾念之为了让他收下宋濯说的这四个字，一直刻在心中，见今日情景，这四个字便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来。

从顾念之到云锦，再到这千千万万的世间女子，仿佛有一种由下至上的变革在慢慢的生根发芽。

那些评审一一走过，所有人都自觉自发地起身行礼。

尤其是望向云锦时，那些女子们眼中便爆发出炽热的崇敬与自豪。这是她们的夫子，带她们启蒙，教她们读书识字，教她们明辨真理的人。

“你们不是女子吗？为何也要读书？”

方才坐下，旁边便有稚嫩的声音响起。

那些女子们各个偏头去看，原是一个被父亲抱在怀中的五岁小儿。

他好奇地看着那些女子们身上的学子服，

“即便你们读再多的书，将来不还是要回去嫁人吗？我爹说了，女子读书最是无用。”

小孩话音一落，他爹立即窘迫地捂住他的嘴，讪笑地解释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爹，明明就是你说的呀。”

那小孩挣脱开父亲的手，很不服气地辩白，“你说女子读书无用，所以不让姐姐去读书，可是今日这里有好多姐姐身上都穿着学子服呢！”

说罢，便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那些女学子，似是铁了心要得到的一个答案。

诸位女学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没有因为孩子的话而生恼。

反倒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而后循循善诱地问道，

“你看，今日这场上参加答题大会的学子数不胜数，为何没人去劝他们不要读书呢？”

孩子答不上来，因为自古以来男子便是要读书的，读书参加科举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若是读书真的没用的话，为何所有的男子都想读书？甚至有的人家砸锅卖铁都要读书，所以，读书无用这句话根本就是骗人的。”

女子的话温和而有力量，不止是那孩子，旁边不少人都回转头来认真地看着她。

那孩子听了这番话之后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点头应道，“姐姐你说得也有道理，我爹还说明年就要送我去启蒙呢，说明读书是有用的。”

大抵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太过于认真严肃，连孩子的父亲都不好意思打断。

接着，那孩子又问道，“可是，自古以来，女子便是不读书的呀。”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便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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