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她不明白的是，这样的手段她用过无数次，屡试不爽。

往常只要她与元寄柔、柳幼仪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都能靠这一招踩着对方赢得更好的名声，可为什么这个百试百灵的招数到了顾念之这里就失灵了呢？

明明刚刚那些人夸她的时候也是真情实感的，怎么在她需要他们去攻击顾念之来捧高自己的时候，他们却临阵倒戈？

林绾绾想不通这个问题的答案。

顾念之也没耐心继续陪她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只丢下一句，

“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玩弄人心的手段远不及切实到手的利益。”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林绾绾这一招在她身上不生效了只是因为，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顾念之的价值比她要高许多。而他们也确确实实吃到了顾念之给予的红利。

于是，对于这种低劣的手段，他们能一眼分辨出来。

不再去管身后的林绾绾和她的那些随从们在想什么，顾念之等一行人继续出发了。

太阳渐渐爬到了头顶，正午的阳光被叶子切割成碎片，点缀着他们脚下的路。

剩最后一百来阶的时候，其他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俯首鸟瞰，山下的川流与屋舍都变成了阳光底下泛着点点白光的银线与团团墨点，整个庐陵城宛如一副壮丽的山水画卷铺展在眼前。

顾念之往上爬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就停下脚步来回头等他们。

姚钰缓缓舒出一口气，看向顾念之时带了点不敢置信，

“你......你你你竟然一点儿也不累？”

起先他以为顾念之只是比寻常女子体力要好一些，能跟上自己，谁知道，她何止是能跟上他们，甚至可以超过他们！

几个青年男子都比不过一个顾念之，这让姚钰十分惭愧。

果然，这世间男子能做的一切，女子皆可做，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难怪霍朝朝总嫌弃他太弱，看来回去之后自己确实是要更努力。

顾念之根本不知姚钰心中所想，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一笑，将这个话题直接掠过。

在那几双钦佩的眼睛里，唯有宋濯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与有荣焉。

他好像丝毫不惊讶顾念之今日的表现。

好在姚钰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刨根问底。

他们原地修整了一会儿之后，很快便重振旗鼓，继续往上爬了。最后这百来阶他们一鼓作气，直接登上了清阜寺，站在寺门口。

爬上这九百阶，置身于山顶，云雾缭绕间仿佛置身仙境，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底下的川流与屋舍已经看不太清晰，唯有远处的群山轮廓若隐若现。

山门外的洒扫童子低头认真地挥着扫把，整个清阜寺幽静得只能听见扫把的沙沙声，让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莲花金坐上，一座巨大的金身接引佛像悲悯地俯瞰着众人。

再往里走，左侧便是众人所说的至圣先师金身塑像，他手握一卷书，在这清阜寺已经站了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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