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让开,我没你这样的侄子……”
陆夫人气冲冲推开许不令,跑到屋子里,在床边蹲下,抬手把下面的画匣子抽了出来。
女人之心细,可见一斑。
许不令一拍额头,靠在了墙上只觉生无可恋。
陆夫人噙着泪打开匣子,把画卷展开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又合上装了回去,抱起画匣子重新跑出了门。
“陆姨……”
“你滚!我不认识你……叫太后姨去……”
“我……”
许不令站在门口,看着陆夫人的背影,良久无言。本来以为只是今年的年关不好过,现在看来,明年都的年关都不一定能安稳,这怕是要记一辈子!
————
不大的房间中,松玉芙柔柔弱弱的靠在墙角,手指搅在一起,脸色时红时白。
旁观这一切,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陆夫人肯定以为她和许不令苟且,这若是传出去……
先不说传出去了,能不能活着出去,好像都是个问题……
“许……许世子……”
松玉芙声若蚊吟的嘀咕一句后,咬着下唇,想了半天,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嘭——
房门猛的关上,吓得松玉芙一抖,连忙道:“我爹就在国子监……”
“你还好意思提你爹?”
许不令脸色冰冷,左右看了眼,从桌子上取来压纸的镇尺,掂量了下太粗,又扔到了一边,转身走到墙角。
松玉芙连忙把手伸出来:“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许不令居高临下,眼神很冷:“你不是喜欢讲道理嘛?把今天的事儿捋一捋,要是讲不清道理,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松玉芙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小声道:
“我早上过来,以为你在屋里,就推门进来了,不……不知者无罪……”
“行,那发现我不在,你怎么不走?”
“我……我想找簪子……”
“呵——连偷东西都学会了?”
松玉芙一急,脸色顿时涨红:“没有……那是我的簪子……”
许不令点了点头:“好,那你为什么会藏在床底下?准备背刺我?恭喜你,成功啦!”
松玉芙抿了抿嘴,看得出许不令很生气,声音越发柔弱:
“你回来了嘛……我……我怕你发现,就藏床底下了……本想等你出去的时候偷溜,结果陆夫人来了……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讲道理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许不令揉了揉额头:“姑奶奶,我回来怎么了?你就不能早点出来?”
“怕你打我……”
“那你现在怎么不怕了?”
“……现在躲不掉了……”
“……”
许不令张了张嘴,憋了半天,终是脸色一冷:
“脱衣服。”
松玉芙顿时慌了,抱着衣襟,用力摇头:“陆夫人知道,会更生气的……”
“!!!”
你不傻啊!
许不令满眼错愕,在屋里来回渡步几次,只觉得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咬牙切齿道:
“那你说怎么补偿我?道歉没用,死了这条心。”
松玉芙缩在墙角,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我以后保证不闯祸了……”
许不令冷笑一声:“你都把祸闯完了,还能闯什么祸?”
“这可说不准……”
“???”
许不令紧紧握着拳头,憋了半天,恼火加上昨夜伤痛,一口气不顺,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呀—”
松玉芙吓的脸色煞白,惊慌失措的跑上去抱住许不令,用力支撑,带着哭腔道:
“许世子,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气你的……你别死……”
“你滚!”
许不令脑袋瓜嗡嗡的,抬手想把松小匹夫推开,只是身体确实扛不住了,只是晃了下手。
松玉芙用了吃奶的力气,硬生生把许不令推到床边坐下,脸色焦急的把酒葫芦取来,打开塞子送到许不令面前。
“快喝酒……”
许不令此时只想这魔头赶紧滚,哪里肯喝她递过来的酒,咬牙瞪了松玉芙一眼,示意她马上消失。
可松玉芙见许不令都快气吐血了,哪里赶走,许不令不喝酒,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抬起手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捧着许不令的脸蛋……
四唇相接,清凉酒液滑入喉头。
许不令双目圆睁,满眼不可思议,连挣扎都忘了。
这……欺人太甚!
不大的屋子,似乎一瞬间凝滞下来。
松玉芙捧着许不令俊美的脸颊,此时也回过了神,眨巴着大眼睛,脸儿渐渐如同火烧一般,竟是不敢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不令眼神一冷,偏过头:
“亲够没有?”
松玉芙抬起手擦了擦嘴唇,脸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弱弱的直起身,小声道:
“对不起……别和我爹说哈……”
“嗯。”
松玉芙如释重负,讪讪笑了下,便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许不令靠在墙上沉默了片刻,抬手摸了摸被咬的有些疼的嘴唇,蹙眉嘀咕了一句:
“这傻姑娘……真没救了……吻技太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