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满货物的大院里,身着碎花小裙子的祝满枝,插着小腰一副狼卫做派,在几十个泼皮面前走来走去:
“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天字营的狼卫!万人屠张翔听说过没?那是我直属上司,忠勇候李家知道吧?那是我亲手办的案子……你们几个小喽啰,以前在长安我都不带正眼瞧的,谁给你的胆子?”
“姑奶奶,你们过来也不报家门,我哪里知道……”
啪——
“没报家门你就能仗势欺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是不把武当山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
“没有没有……”
周正甲满眼憋屈,只觉得有理说不清。
前几天他带着手下在码头上看场,瞧见了两个找船去武当山的女子,寻常乡县女子打扮,长得却是如花似玉,一个赛一个漂亮。
周正甲在荆门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好看的姑娘,瞧对方穿着朴素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子,自然就动了歪心思,上前彬彬有礼的问候。
周正甲在荆门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能给他当妾对于穷苦人家来说都是福气,本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抱的美人归,哪晓得那两个女子脾气很大,不但不答应,还说他痴心妄想。
周正甲当时就火了,让小的们把人一围,就想恐吓威胁,结果十几个小弟加上他自己,都被其中年长些的女子打趴下了。
本来江湖上看走眼被打一顿很正常,可没想到这俩女魔头竟然讹上他了,把他和一众弟兄一绑扔在了库房大院里,不让卸货装货。
周正甲心里有气,便找人叫来县太爷给他做主,结果一问,对方是武当山的孤秋真人,十年前逃皇帝婚那个,连楚王都绕着走免得当今天子误会,活脱脱的女太岁。
这也罢,关键那宁玉合得理不饶人,还反告了一状,让官府给她做主。
县太爷能怎么做主,皇帝都没娶成的女人,现在一个瞎了眼的泼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要是偏袒,指不定过几天折子就到御书房了。为了官帽子着想,县太爷摁着周正甲就打了一顿板子,然后溜之大吉不管了。
周正甲知道惹错了人,本想低头认错,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俩姑奶奶送银子不要,说好话不听,就是把他扣在这里不让做生意,前面那小丫头片子还从早到晚的背大玥律,还嘴就打,都七八天了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周边船帮和江湖人天天跑到院墙外面看笑话,都不知道这蠢事儿传到什么地方去了。
马上入冬正是货运旺季,每天压着货出去不进不来,亏损的银子让周正甲心头滴血,眼见又到了下午,实在忍不住:
“姑奶奶,你要什么就直说,就这么扣着,粮食运不出去,会饿死人的……”
“你运的瓷器茶叶,能当饭吃?老实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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