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思索了下,询问道:“公子,要不要我去把江南的厢军调过来,平了洪山湖?”
许不令有些无奈:“我一个藩王世子,在肃州调兵都得从父王那里拿虎符,当今圣上正愁找不到借口削藩,我要是在江南擅自调兵,还不得开心死。”
兵权这东西,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绝对的禁忌,许不令就算是太子都不敢擅自调兵,更不用说世子了。
夜莺想想觉得也是,蹙眉道:“那怎么办?公子一个人把千余匪患杀干净?”
许不令以一当千不是夸张说法,真互相对砍,活活累死前杀个千把人不是不行,不过千余人的匪寨,必然有弓弩,一个人是不可能杀干净的。他摇头道:
“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剿匪,先看看情况吧。”
夜莺闻言还有些失望,轻轻‘哦’了一声……
--------
数百里外,洪山湖东侧的深山密林中,雪花落在铺满松针的山道上,一只小小的麻雀在光树枝上空飞舞,看着下方如同蚁群一般的水匪,持着刀枪在山洞、枯草从之间寻找,不时传出几句怒骂:
“臭娘们,给老子出来,老子非把你活剐了……”
“狗日的,丧尽天良……”
“我呸,你他娘有种给老子出来……”
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在山野间随处可闻。
洪山水寨的三当家马四虎,裹着兽皮大袄,靴子从光滑的松针上踩过,手持长刀不停捅着树林间的草丛,哪怕已经过了两天,脸色依旧铁青。
前天晚上寨子里收到了一个大户送来的赎金和酒肉粮食,因为这单买卖是马四虎办成的,便和手底下的办了个‘庆功宴’。
马四虎也是江湖好手,刀口舔血对吃食戒心很重,提前验过明明没毒,哪想到几口酒肉下去,兄弟们都疯了,抱在一起干尽了恶心事,他清醒过来时还抱着自个师爷,把那穷酸老书生吓得尿了一裤裆。
这等奇耻大辱,马四虎如何能善了,更不用说还在水寨大门上写字挑衅。若不是那俩臭娘们跑的快,非得剥皮抽筋挂在寨子大门上不可。
不过说来也奇怪,洪山水寨倾巢而出,把这片山野直接堵死了搜查,水寨地势易守难攻,就只有一面出口,除非那两个女人大冬天从湖里游走,不然不可能跑到。可惜千把人轮番在山野中搜寻了两天,都没有找到下落,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马四虎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从来不信邪,当下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寻找,直到找到出了心中恶气为止。
而距离马四虎约莫半里的一块大石头上,钟离玖玖披着枯草编制而成的蓑衣,和同样打扮的钟离楚楚趴在一起,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看向及远处的金陵方向,幽声道:
“楚楚,你说那没良心的,怎么还不过来?都两天了,消息也该传到金陵,我好歹对他不薄,连锁龙蛊都给他了……”
钟离楚楚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积雪,拿着玉佩轻轻摩挲,无奈道:
“师父,都说了他不会管我们,欺负这群傻蛋儿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直接下毒都弄死为民除害。”
钟离玖玖幽幽叹了口气:“一千多号人,里面还有肉票,我又不是心肠冷血的女人,一股脑全毒死以后还怎么睡觉?良心上过不去……”
“那也不用下春药……”钟离楚楚说道这里,便打了个哆嗦,碧绿双眸满是嫌弃:“恶心死了。”
“你懂什么,百姓也好、江湖人也罢,都喜欢听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连西域都能听说这事儿,咱们师徒也就名扬天下了。”
“……”
钟离楚楚无话可说,总觉得这名声,不怎么讨喜……
------
多谢【心若幽影】大佬的万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