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一点点往上升,盘踞在湖面和岛上的云雾慢慢散去,鸟儿在空中飞舞,水里有野鸭在捕食,在珍珠岛仅剩下的这片露出水面的高地上,生活着各种动植物。
但偏偏就在石塔附近周围一圈,什么都没有,没有树木,没有花草,甚至连鸟儿都不敢从石塔的上空飞过,而是绕着走。
已经到了中午,太阳升到了头顶,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塔下四人,他们被困在那里无处可逃。
目连试图爬上石塔,然后跳出这个圈,结果摔下来差点把腿给摔断了。
阿那律和匡楼试着挖洞出去,结果挖了没几下,发现土层下面竟是一块巨大的岩石,根本挖不下去。
乔达摩盘坐在塔下,双眼紧闭,在这种时刻他并未感到恐慌,反而入定让自己冷静下来,用眼睛之外的东西去感知周围。
桑多身上的荆棘条慢慢消失,桑杰上师的咒术开始失灵了,桑多终于摆脱了出来,他捡起落在地上的舍利和奥义书,走到圈旁,笑道:“好手段啊,好手段,乔达摩,你的确与众不同啊。不用担心,你很快就能出来,只是你的身体要交给我了。放心,你的阿拉耶识我会存在这颗舍利中,不会让你不得超生的。”
乔达摩慢慢睁开眼,平静地问道:“桑多法师,你既然已经学会夺舍之术,也已夺舍成功,为何偏要占据我的身体?悉达可比我年轻多了吧?”
桑多没有回答乔达摩的问题,他只是道:“我没功夫和你解释,你也不需要知道答案,时间要到了,你的灵魂,可以安歇了。”
说着,桑多往后退了几步,手里拿起罗波那的舍利,盘坐在地上,双手再度结起那个奇怪的手印,嘴中念念有词,他的咒语总是特别的冗长。
匡楼、阿那律和目连很是绝望,阿那律感觉到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着地面涌动。
乔达摩却没有慌乱,而是继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所谓。
乔达摩对三人道:“你们分四个方位坐好,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入定即可。记住,什么都不要想,入定即可。”
三人闻言,慌乱的内心立刻平静了下来,按照乔达摩的吩咐在塔的另外三面坐下。
匡楼很快入定,阿那律也平静下来,只有目连,他哪里会入定,实在没这个功夫。
他选择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桑多以为四人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也凝神念完剩下的咒语,最后道:“伟大的罗刹罗波那魔王,我将这四位阿赖耶魂灵献祭给您,以求得您的帮助,留下其中的一具躯体于我,我将永生供奉你,忠诚你,叩拜你!苏醒吧,罗刹王,罗波那!”
桑多准备了许久,就是要在石塔这里重新唤醒十头魔王罗波那,利用罗波那的力量来占据乔达摩的身体。
地面开始晃动起来,石塔也开始左右摇摆,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桑多朝着石塔叩拜,炽烈的阳光照射下来,让石塔的温度不断升高。
岛屿周围捕食的野鸭扑打着翅膀,飞速离开这里。天空中的鸟儿唧唧地叫着,消失的无影无踪。岛上的蛇虫鼠蚁都钻回了自己的洞中躲了起来。
四人依旧坐在塔下一动不动,目连还打起了鼾,他睡着了,太困了。
然而,在一阵地动山摇后,一切突然都归于平静。
晃动停止了,逃跑的野鸭停下嘎嘎地叫着,躲在树上的树鼠从洞里钻出来,探头探脑,又跑出来找东西吃了。
桑多呆立在原地,左看右看,心中很是茫然,难道咒语失效了?或者封印咒没有被完全破坏?又或者…罗波那没有同意他的献祭?他悉心准备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了《诃利经》中所说的“永生之体”,难道就这样失败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
桑多陷入了巨大的慌乱和迷惘中,就在这时,乔达摩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珠竟然变成了银白色,并且不断旋转着,仿佛银河一般。
“桑多!是你召唤我的吗?”乔达摩问道。
桑多望向乔达摩,看着那银河一般的眼睛,扑通一下跪下了。
“你是…十头魔王,罗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