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温二爷找上门来,说要和他商谈生意的事情,温二爷最近才从洛都过来,他这一年中往返的好几趟,又要顾着两个侄儿,又要顾着洛都那边的事情,是忙得脚不沾地,看着人都瘦了。
“洛都的菜虽然鲜美,但和同喜楼比起来就太清淡了,我在洛都有时候想起这边的菜色真是心里想得紧。”
林飘点了点头,等他的下文。
“不若你把方子卖给我,同喜楼照样还按原本的那样算,洛都那边我再去开个酒楼,这样两边都方便。”
林飘心想温二爷不愧是商人,这算盘打得噼啪响,同喜楼的成功在前,洛都的人只会在吃食上更舍得花钱,这基本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了,还让满足温二爷自己的口腹之欲,不管他在哪里落脚,都有得吃。
林飘笑道:“还有这样好的事情?这菜方本来也不算什么宝贝,只是这不是我一人的买卖,我同二婶子秋叔一起做的,算是我们三人一起的东西,当初说好了这菜方就我们三人知道,别人是不给知道的,这……”
温二爷听他如此说便知道症结在哪里了:“这个你放心,那两人那边我会去说,你只说你答应不答应就是了。”
温二爷自然知道虽然说是三个人,但实际上他们家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林飘在主导,只要林飘点了头,后面的事情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林飘却是摇头:“这话我不能先说,我和二婶子秋叔关系好,把话说重一点,我对他们也算是有一点恩情的,我要是答应了,他们见我答应了也不好拂我的面子,不管心里怎么想最后也只是答应,我不愿看见这样的局面,长此以往,往后我们的情分就散了。”
温二爷看着林飘,早就知道这个小哥儿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了,便笑了笑。
他本就另有打算,只是怕一开口就让他起疑罢了,便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我听解青说,你这个月的生辰,我也不同你为难了,咱们大气一点,你把方子给我,我在洛都开个酒楼,到时候咱们照旧分成,怎么样?”
林飘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前面算盘珠子还噼啪响呢,怎么马上就改变主意了,但想了想,或许是温二爷本来就是在试探他,见他这边不好说动,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干脆做了个果断的决定。
林飘惊喜的望着他:“温二爷这般好心好意?这样说来,我一个晚辈又怎么好意思收二爷的生辰礼呢?”
温二爷摇了摇头:“你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把方子写给我,每月的盈利我分你三成,咱们相识一场,还能叫你吃亏不成。”
林飘起身给他斟茶,没想到温二爷突然待自己这么好,便把姿态做足了。
温二爷点点头,一副长辈的模样,和林飘商议完细节之后便起身离去,打算去同喜楼先吃喝一顿再整理这边的事情。
出了院子门坐上马车,温二爷在心里摇了摇头。
没出息啊。
没出息。
他想到温朔,再想到沈鸿。
忍不住感慨,怎么沈鸿这样的人物就没有生到他们温家来呢?
从洛都来这边,见到温朔和温解青的第一面,他便是告诉他们,洛都的事宜全都摆平了,三叔五叔也下狱了。
他的两个弟弟,被五皇子撺掇着要翻了温家的天,他们不想下手太狠,只是捉住了他们的一些错处,打算将他们先向外流放几年,让他们吃吃苦,才好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荒谬的事情。
这一年多来的悬心终于消停了,温二爷却没有想到,温解青私下告诉他,送去洛都的法子,是沈鸿出的。
虽然没有具体到如何做,利用那些人,但院长在上京,他们之间牵丝成网,一重重的将这一局棋下得完整起来,找出那些似是而非,能够借题发挥的点。
皇上便在意外中一重重的发现,五皇子贿赂禁军,在御厨房也安排了他的人进去,五皇子生母跟前的大宫女和伺候陛下日常起居的一个太监也关系过密。
一个皇子,却想要掌控帝王的一切,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帝王忌惮,改变自己的心意和布局。
这局精妙,利用的全是帝王的多疑和制衡之术,他以为大部分都是院长的手笔,没想到沈鸿这么一个小少年也参与到了其中。
温二爷看温朔对沈鸿十分推崇,态度上又极其亲近的模样,便知道沈鸿已经将温朔折服,而沈鸿曾经为温家做过这样的谋划,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是温家的谋士,是温家的自己人,如果不是,那么只有一个宿命。
就是永远的消失。
但偏偏他们不可能让沈鸿消失,无论是各方面的制衡,还是院长对沈鸿的重视,他们和沈鸿林飘的交情,沈鸿都处于一个安全的位置上。
他们只能和沈鸿当同盟,成为利益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