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面前,大约正垂着眼在看着他,不知道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按道理说,沈鸿这么害羞的小孩,现在应该红着脸赶紧退出去了假装没发生过任何事才对。
林飘试探的抬起头,看向沈鸿,对上沈鸿目光的那一刻脊背一僵。
沈鸿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下颌线条绷得很紧,目光冷冷落在他身上。
林飘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只是想看一下是什么,你别生气了。”
“嫂嫂现在知道是什么了,还想看吗。”沈鸿冷冷的问。
“不看了……”
沈鸿垂眼看着林飘,从没有感到这么愤怒过,这种愤怒是无序的失控感,他不想让嫂嫂看这些东西,碰这些东西。
他怕什么。
他怕他动心起念。
怕他爱上别的男子。
这些书是禁忌,是越不过的禁忌,不是嫂嫂该看的东西。
沈鸿看着林飘,用一瞬平息了自己心里突然翻滚的情绪,在他身前半蹲下,眼睫掩盖住了眼底所有的思绪。
“脚没事吧。”
“没事。”林飘说着没事,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沈鸿看了他片刻,然后垂下了眼,不再看他的眼睛,伸手将他抱入了怀中,掌心托着他的后背,小臂穿过他的腿弯。
室内地龙暖和,林飘穿得并不多,脱去了厚重的外衣,只穿了里衣里裤并外面的一件柔软长衫。
将林飘放在床沿,沈鸿蹲下身,脱去鞋,隔着雪白的罗袜,沈鸿握住他的脚踝,林飘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
“明日让大夫来看看,我先为你找些活血化瘀的药来擦擦。”沈鸿说道,然后起身出去了。
林飘坐在床沿,看着沈鸿走出去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搞砸了。
但是看春宫图算多大点事啊,要是让沈鸿知道他还看过真人版的现代作品岂不是要两眼冒火?
但该有的长辈自觉还是得有的,何况现在明明他是长辈,却是沈鸿在照顾他,还是得老实点。
也不知道脚踝到底怎么了,林飘探头去看,只看见自己的袜子,便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袜子脱了下来,看见脚腕处泛红,看着没什么特别受伤的地方。
沈鸿拿了药回来,便看见林飘已经褪去了一只袜子,赤着一只脚踩在鞋面上,长长的衣袂顺着膝盖往下垂落,遮挡在脚背上,只露出半只雪白的脚。
沈鸿动作一顿,将药油放在了床沿。
“嫂嫂自己擦吧,鸿不便代劳。”
林飘点了点头,拿起药瓶,打开倒了些在指腹上,另一只手拉住衣袂和裤子,拉高一截露出脚踝,低头去轻轻擦拭脚踝,每次触碰都让他忍不住连连嘶声。
沈鸿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他其实可以给他擦药的。
但他不敢上前。
等林飘把药擦好,他才退出房间,道明早再来看嫂嫂,还提前问了他明早想吃什么早饭。
林飘想到自己都受伤了:“喝些清淡的粥吧。”
沈鸿点头,出了屋子,合上门。
林飘拖着受伤的脚小心翼翼的躺回床上,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但不敢压在脚上,半盖着被子准备睡觉。
毕竟只要睡着了就不会有疼的感觉了。
沈鸿那边回到了屋中,屋内还点着灯,照映着桌上的纸笔,沈鸿坐回位置上,看着桌上写下的东西,指间再次提起笔,笔尖却迟迟没能落下。
有些东西可以骗自己。
有些东西可以假装不知道。
但有些反应瞒不过,是赫然存在的。
他看的那一页春宫,嫂嫂的赤脚。
热流聚集。
他身体的反应。
沈鸿放下笔,将手支在桌上捏了捏山根。
他不能失去嫂嫂,他的人生如若没有嫂嫂,便失去了趣味和意义。
但只是不能失去,不能再有别的想法了。
沈鸿等着感觉消散。
他想,与别的并无干系,只是今夜种种阴差阳错和他这个年纪血气旺盛罢了。
待到烛火燃尽,沈鸿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睡下。
但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
纵然在白天不会后退,但夜里也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