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完,大壮起身离开,小月在留在院子里,见状便走上来,她隐约听见了,大壮也没太避着她,大壮心里知道小月本来就不是多嘴多舌的人,让她听见也坏不了什么事。
小月在林飘身旁落座:“小嫂子,这能成吗?我瞧着怎么感觉有些不像话?”
“怎么呢?”
“也并非瞧不出那位冯儿的出生,但我也是和楼里这些姑娘哥儿接触过了,她们心思大多都不好,当朋友处一处没什么,做相好可就难了,楼里的妈妈是专门有一套话的,怎么应付恩客,怎么叫别人多花钱,怎么选时机,怎么看脸色,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怎么要钱,怎么要首饰,这些都是专门学出来的,心思再好的人,有了这些手段,再遇着大壮这种普通的年轻男子,只当是白水鸡了。”
林飘知道这句歇后语,白水鸡,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林飘默默看她一眼:“那你敢上去劝吗?”
小月:“……”大壮哥现在这个劲头,估计谁敢说可怜的冯儿不好他就要和谁吵起来。
林飘拍了拍小月的肩膀:“要是个好人,就当大壮赚了,要不是个好人,就当大壮花钱买教训了,既然他一眼就瞧上了,那么不是他的缘,就是他的劫,这个逃不了的。”
小月想了想:“是这个道理……要么得个媳妇,要么捡个教训……”
没过一会,丫鬟就来传消息,说别院那边,秋叔和大壮吵起来了,当然,是秋叔单方面的吵,大壮没敢吱声。
小月有些担忧:“小嫂子,咱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眼,劝一劝?”
林飘摆摆手:“不用去,大壮要是顶嘴了,咱们还能去劝一劝,大壮没顶嘴就没事,秋叔多心疼你大壮哥啊,骂几句就舍不得再骂了。”
林飘对家里这些人的小脾性上的了解犹如诸葛亮,果然没一会丫鬟就来说:“只吵了几句,秋叔见大壮不吭声便舍不得骂了,叫他把人带回来瞧瞧再说。”
小月见状,暗暗给林飘竖起大拇指。
但林飘这个诸葛亮万万没想到,说好的第二天把冯儿带回来瞧一瞧,却只剩大壮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他们中午饭特意齐聚一堂,二婶子秋叔小月娟儿都到了,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位冯儿,结果一看大壮这个样子,心里都是一咯噔,知道完蛋了。
“这……这是怎么了?”
大壮身旁的跟班摇了摇头,一脸的一言难尽。
大壮脸色惨白,连嘴唇都白了。
“他……离开了。”
“啊?!”
众人望着他,都处于一个僵化状态:“离开了?”
是跑了还是死了?大家心里一阵打鼓,难不成这一下就突然死了?那叫大壮怎么过得去这个坎?
大壮的跟班道:“早上我们去接冯儿,到了院子里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东西也全都卷跑了,只留下一封信在桌子上。”
哦……
众人稍微松了一小口气。
大壮看起来被重伤得很厉害,简直是茫然又无助:“他说他有心上人,他要和他心上人从此远离上京这个伤心地。”
那他算什么?
大壮想不明白。
林飘张了张嘴,看着可怜的大壮。
花魁利用有钱富商的‘垂涎’,卷钱财和真心爱他的意中人夜奔。
成别人绝美爱情里的冤大头了。
秋叔见大壮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上前去拉住他,让他赶紧坐下好好歇歇:“别去想那些,腿长人家身上,随便他跑哪里去,是他没这个福气,他以后肯定后悔,你另找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人,以后要是叫他瞧见,叫他心中恨死。”
大壮摇了摇头:“冯儿不是这样的人。”
哎哟妈呀,恋爱脑果然是流行性感冒,是个人都要得一场才能功德圆满。
林飘心想我佛慈悲,快收了大壮的恋爱脑吧,这也太造孽了。
大壮喃喃道:“他至情至性,是有苦衷的。”
冯儿最后给他的信里,说他是个好人,会记住他一辈子,但此生已经先遇见了许诺终身的人,只能下辈子来偿还他的恩情。
他记得冯儿和他说,他在楼里学跳舞时,有人给他使绊子在他鞋里藏针,他便偷偷取出来放到对方鞋子里,他说那个人自找苦头时,那副笑得狡黠又动人的模样。
说起家乡时,他会说,他们老家有一片树林,每年都会有很多野果子,他大哥会背着他去采野果吃,他神色怀念又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