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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都的国公府,夜色阑珊,琉璃灯烛在廊下烨烨生辉。
沐轻尘回内城后即刻去了一趟国公府,找到二爷,告诉他他适才路过国公府时意外发现几名可疑之人在府外徘徊,希望他能加强国公府的戒备,尤其是安国公的院子。
国公府的景二爷并没有怀疑沐轻尘的话,沐轻尘的家族虽与国公府对立,可沐轻尘本人少时曾得到过安国公的照料,他对安国公没有坏心。
“你放心,我今晚亲自去守着大哥的院子!”
景二爷与安国公虽不是一母同胞,可自幼感情极好,在他心里,长兄如父,他不论如何也不会让人加害自己大哥的。
沐轻尘离开后,景二爷挑了府上最厉害的死士围住大哥的院子,他自己则抱了一床铺盖往大哥床前的地上一躺。
半梦半醒时分,他隐隐听见大哥的床铺上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他会过意来后一下子睁开眼:“大哥!你是不是叫我!”
他一个鲤鱼打挺来到床前,挑开帐幔,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大哥削瘦的脸。
安国公依旧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并没有在叫他。
但大哥的嘴里的确在喃喃梦呓。
这可是大进展呐!
他大哥昏迷了这么久,从未说过梦话!
景二爷弯下身,想听听大哥在说什么。
结果他大哥梦里反反复复念叨的只有一个名字:“音音……音音……”
他早夭的小侄女,景音音。
……
天蒙蒙亮,顾娇自睡梦中醒来,她坐在床头懵圈了一会儿。
“好奇怪,我昨晚好像做梦了,可是又想不起来自己梦见了什么。”
她极少做梦,梦到的都是可能会发生的,她一般都记得。
如果不记得,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
嗯,一定是这样!
顾娇穿戴整齐,后院练了会儿红缨枪与鞭子才去堂屋吃早饭。
顾琰没起来,他素来爱睡早床,并不奇怪,只是南师娘竟然不在。
“鲁师父,南师娘出去了吗?”顾娇问。
鲁师父清了清嗓子,道:“她去办点事,你们先吃吧,我在集市买了粥和葱油饼,不知合不合你们胃口。”
“鲁师父也吃。”顾娇给他也盛了一碗粥。
“这孩子。”鲁师父笑着接过。
吃过早饭后,鲁师父留在家中照顾顾琰,顾娇与顾小顺去书院上课。
“姐,你作业做了吗?”顾小顺问。
顾娇猛地遭受了灵魂一击!
又忘记做作业了!
不当学生好多年,业务都不熟练了!
顾娇进入课室,闷头朝钟鼎的座位走去,当她正要坐下时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是你?”
钟鼎呢?
他位子上的人怎么变成了沐轻尘?
沐轻尘不咸不淡地拿出一本作业扔在桌上:“诺,拿去。”
仿佛在说,给你抄,比钟鼎的好,不用谢。
顾娇嘴角一抽,转头往课室里望了望,所有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
顾娇在最后一排的原本属于沐轻尘的位子上发现了钟鼎,她二话不说走过去,在钟鼎身旁坐下:“作业给我抄一下。”
钟鼎简直懵了。
他看看面无表情的沐轻尘,又看看炸毛童子鸡一般的顾娇:“你……你放着轻尘公子的作业不抄,来抄我的?”
顾娇:“拿出来!”
钟鼎顶着来自沐轻尘的可怕气场,悻悻地将作业拿了出来。
顾娇三两下抄完。
钟鼎小声道:“上午不是江夫子与童夫子的课,不交作业。”
顾娇一秒黑脸,你不早说!
上午是骑射课,天穹书院有自己的草场与马棚,驯养了几十匹膘肥体壮的烈马,他们的骑射夫子姓武,据说曾是燕国的武状元。
原本他在朝中任了官职,但他既没背景,又不喜擅官场之争,于是辞去官职来天穹书院做了武夫子。
明心堂的学生们先去马棚选马,原则上是俩人一匹马轮流着用,只不过明心堂的不少学生都有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好马,因此马棚的马完全够用。
“我我、我不太懂马,你帮我挑一个?”钟鼎讪讪地对顾娇说。
“就那匹吧。”顾娇指了指马棚最里侧的一匹高头骏马,“温顺,不会把你摔下来。”
钟鼎还是有点儿不敢进马棚。
顾娇进去将那匹马儿牵了出来:“给。”
钟鼎心有余悸:“真、真的很温顺啊?”
顾娇把缰绳扔给他:“这里最温顺的就是它了。”
钟鼎下意识地双手抱住:“你怎么知道?”
顾娇烦躁地皱了皱眉:“不信就给我?”
钟鼎赶忙抱着缰绳背过身:“我信我信我信!”
其实从靠近马儿的那一刻起,钟鼎便已经感受到它的温顺了,他骑术不好,曾从马背上摔下来过,因此不敢驾驭性子太烈的马。
这时,其余学生也挑选得差不多了。
顾娇她不爱和人挤,只等大家挑完了她再去牵一匹出来。
忽然,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萧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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