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霖畅快一笑:“活该!萧六郎也有今天!”
“可不是……老爷!”小厮话说到一半,猛地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南宫厉,吓得脸一白,福下身去。
“爹!”南宫霖赶忙收起不良仪态,规规矩矩地坐起身来,不动声色地冲一旁的侍女摆了摆手。
侍女将果盘收起,站起身,冲南宫厉行了一礼:“老爷。”
南宫厉想到儿子适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到底在下人面前给他留了颜面:“你们都退下。”
“是。”小厮与侍女忙不迭地走了出去,小厮还不忘给二人合上房门。
南宫霖问道:“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南宫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在家里养伤,所以才不去书院,这就是你养伤的样子?”
“我……”南宫霖心虚地搓了搓袖子,“我舒展一下……筋骨。”
抓包孩子犯错不是最可气的,抓包了他还抵死不认才是。
南宫厉真想抽他,他抬起巴掌,南宫霖吓得忙手挡住头。
南宫厉看到他手腕上的伤疤,压下怒火放下手来:“你明日就给我滚回书院去!”
“哦。”南宫霖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
南宫厉厉喝道:“你什么态度!”
南宫霖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说道:“去!我去!我一定去!”
南宫厉问道:“我方才听到你说起一个名字,萧六郎,这是个什么人?”
“哦,他呀,一个下国人。”南宫霖自始至终没向家里交代自己受伤的真相,一是他爹不允许他击鞠作弊,二是作弊就算了,还把自己摔了,丢死人了。
因此家里人全都以为只是一场意外,没去刻意打听场上的任何一个击鞠手。
南宫厉的眸光微微一凛:“哪个下国?”
南宫霖想了想:“好像是……昭国还是赵国来着?我不记得了。”
南宫厉缓缓捏紧了拳头:“新来的?”
南宫霖点头:“是的。”
“哪个书院?”南宫厉问。
南宫霖道:“天穹书院啊,就是他们打进了最后一场,结果被迦南书院给惨虐了嘛。”
天穹书院,萧六郎,下国人。
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萧六郎,你的死期到了!
……
顾娇回了宅子。
天色很晚了,南师娘在堂屋做刺绣等她,南师娘不止厨艺差,针黹也是笨得可以,不过她如今是做娘的人了,虽然只是义母与师娘,她还是决定尽快把这些东西都学起来。
“娇娇回了啊。”她放下手中的刺绣,“还没吃饭吧?”
顾娇道:“我吃过了,南师娘你早些歇息吧。”
“绣完这个我就去睡了,你看我绣得怎么样?”南师娘将自己绣了一晚上的成果展示给顾娇。
老实说,顾娇许久没见过能与姑婆一较低下的针黹手艺人了。
“……有进步。”顾娇面不改色地说。
南师娘喜滋滋地笑道:“是吧?我也觉得。”
南师娘得了夸奖,越发干劲十足,精神抖擞地绣了起来。
顾娇欲言又止,算了,师娘开心就好。
顾娇去了顾琰的屋。
顾小顺已经呼呼睡着了,顾琰睡得浅,或者说他一直就没睡。
顾娇摸了摸他额头:“我说了我会回来的。”
“嗯。”顾琰发出一点轻轻的小鼻音。
“睡吧。”顾娇轻声说。
……
翌日天不亮,南宫厉便起了,要不是昨夜太晚了,内城门已经关了,他兴许半夜就杀到天穹书院了。
南内城门大开的一霎,南宫厉便乘坐马车驶了出去。
别看萧六郎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可他和宣平侯一样狡猾多段,交给手下他不放心,他要亲手杀了他!
南宫厉的马车抵达书院附近。
车夫是他的心腹侍卫,乔庄了一下,没人认得出他本来面貌。
“去问问。”南宫厉说。
“是!”
心腹侍卫跳下马车,来到天穹书院门口,递给守门的小厮一串刀币,笑道:“这位小哥儿,我是五岳书院的,我家公子很敬仰萧公子的为人,想结识一下他,我就来打听一下,萧六郎萧公子来了吗?”
小厮收下刀币,说道:“萧公子今日不会来书院,你跑是白跑一趟了。”
心腹侍卫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问道:“我能问问他去哪儿了吗?”
小厮道:“他入宫去见国君了!”
心腹侍卫大惊失色:“什、什么?见国君?”
“此话当真?”马车上,听了心腹侍卫禀报的南宫厉眉头紧蹙,“他怎么会去见国君?国君也不会随随便便见一个下国人啊。”
心腹侍卫说道:“那个小厮说,好像是击鞠赛的缘故,他们输了,但是迦南书院与他们交换了奖励,迦南书院拿走一万两黄金,他们得到入宫面圣的资格。”
如果萧六郎去别的地方,南宫厉还能等他回来。
可萧六郎去的是皇宫,见的是国君。
南宫厉咬牙:“不能让他见到国君!回内城!”
……
前往内城的一辆奢华大马车上,除了沐轻尘,天穹书院的四名击鞠赛都在。
沐川摸着依旧有些疼痛的大脑门子,古怪地问道:“六郎,你不是说你不想入宫的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顾娇邪气一笑:“我想了想,入宫一趟也不错。”
南宫厉,要杀我,就来皇宫里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