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娇,小手指向她的脸:“娇……娇娇?”
顾娇弯了弯唇角,走上前来,抬手挼了挼他的小脑袋:“哇,你去干什么了?又晒黑了。”
大婚那日还是一颗水煮蛋,眼下几乎成了一个光光亮的小卤蛋。
“啊!”
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头,委屈又幽怨地说,“都怪庆哥哥啦!带着我在船上晒了三天!我都被晒成小鱼干了!”
顾娇想到那个画面,笑弯了腰。
她笑得很开心,小净空沉迷在她的笑容里,也觉得特别开心。
“可是娇娇。”他好奇地看着她的左脸,“为什么你脸上的花没有了?”
花?
顾娇愣了一下。
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小净空刚刚没有说叠字。
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刚下山的三岁小和尚了。
顾娇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
是欣慰吗?
还是惆怅?
似乎也有一丝不舍。
想把他揉回去,做那个成天跟在她屁股后头、奶声奶气喊她娇娇的小团子。
睁开眼看不见她,会哭得昏天暗地,会让她在他小脸上种亲亲,还会每天给亲亲浇水等待发小芽。
总是坐在门槛上等她回家。
“娇娇,你怎么啦?”小净空见顾娇突然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由地出声问她。
他的小眼神里难掩关怀与担心。
不论怎么长大,也还是她的净空啊。
顾娇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因为我也长大了,所以那朵花就没了。”
六岁的小净空认真地想了想,结合了自己的全部书面知识以及农业知识,说道:“像海棠花那样吗?花没了是不是要结小果子啦?”
他在乡下种的豌豆苗长大后就会开花结果。
顾娇想了想,说道:“目前还不知道。”
“哦。”他又想到了乡下的豌豆苗,不确定是不是每一株都开花结果了,他决定再去种几棵观察一下。
小净空看着顾娇,大大的眸子里满是孩童的干净与纯真:“娇娇,你不要难过!没了小花你也还是很好看!最好看!”
小孩子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在小净空眼里,不论顾娇是否有胎记,都是世上最美丽的姑娘!
……
另一边,宣平侯亲自出马,在碧水胡同附近抓住了明月公子与他的侍卫。
他将二人带回了宣平侯府的一处专门审讯不听话之人的地方。
他这样的人,手中沾满鲜血,暗地里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马车停在院子门口。
侍卫将帘子撩开,宣平侯拿过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淡道:“常璟不在,这种小事都得本侯亲自来。”
侍卫们没敢吭声。
明月公子并不容易对付,寻常暗卫奈何不了他。
宣平侯将擦过血迹的帕子随手一扔,神色冰冷地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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