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
华阳问,毕竟去外面跑了一天,如果他累了,她会催催厨房尽快把晚饭端上来。
陈敬宗摇摇头:“没有,在想事情。”
华阳:“想什么?”
陈敬宗睁开眼睛,朝她看来。
目光相对的瞬间,华阳心生警惕,瞪着他道:“你再敢胡言乱语,今晚就睡下面。”
陈敬宗面露无奈,靠稳椅背,继续假寐。
这也就证明了,刚刚他想的的确不是什么正经事!
华阳拿起书去了外面。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
晚饭做好了,朝月做贼一般端上来一个盖着盖子的盘子,嘱咐主子们等她退下再打开。
其他菜也摆好,朝云朝月一起告退,从外面带上门。
陈敬宗揭开盖子,露出一盘烧得红亮亮的肘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华阳:……
陈敬宗拿起筷子,只见那肘子烧得酥烂软糯,几乎没怎么用力就被他夹了一块儿下来。
“这块儿最好,给你。”陈敬宗说着,要把肉夹到她这边。
华阳立即用手挡住碗口,淡淡道:“翻来覆去都是这些东西,早吃腻了,最近我只想吃素。”
陈敬宗怔住。
华阳捡起筷子,夹了另一道素菜。
“真不要?”陈敬宗举高筷子。
华阳无动于衷。
陈敬宗就自己吃了。
一盘肘子吃了大一半时,陈敬宗又问了她一次,华阳还是不吃。
陈敬宗不再客气。
华阳心里馋,可她不想再胖下去。
漱了口,华阳吩咐朝云:“拿盏灯笼,随我去花园走走。”
陈敬宗:“天都黑了。”
华阳没理他。
朝云点了灯笼,灯笼却被陈敬宗抢了过去。
华阳只是要活动身体,谁陪都一样,只在陈敬宗跟上来的时候,警告他不要口没遮拦。屋里他乱说也就罢了,外面万一被别人听去呢?
陈敬宗默默地提着灯笼。
小花园就在四宜堂后面,这时安安静静的,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别的人影。
华阳开始在小花园里面绕圈。
绕到第三圈,陈敬宗忽然问:“又是踢毽子,又是不吃肉,你莫不是觉得自己胖了?”
华阳故意道:“无稽之谈,母后说我天生丽质,怎么吃都不会胖。”
陈敬宗:“既然不会胖,你折腾什么?”
华阳:……
她只是想试探陈敬宗有没有发觉她胖了,结果他竟然没有趁机嘲讽,反而睁着眼睛说瞎话。
脑海里浮现出这人看她的眼神,浮现出那双在夜里黏在她这边恋恋不肯松开的手,华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愿意折腾。”
这一折腾,华阳竟然在花园里绕了半个时辰,因为穿的是软底绣鞋,鞋底太薄,脚都走酸了。
陈敬宗一开始还陪着她走,后来就坐在花园中间的石凳上,用视线陪她。
华阳实在走不动了,绕到通向四宜堂的路口,她也不管陈敬宗,径自离去。
陈敬宗捡起灯笼追了上来。
浴室已经备好了水,华阳休息一会儿,呼吸平复了再去沐浴,虽然疲惫却无比满足,只要她这么坚持下去,不怕瘦不回来。
等她洗完澡回到内室,陈敬宗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华阳看向地面,发现一些水迹,就知道他洗了脚。
熄了灯,华阳爬到床上,因为陈敬宗总是不老实,两人一直都是分别睡一床被子。
华阳累了,闭上眼睛就要睡去。
陈敬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最近你确实胖了七八斤,但我觉得是丰/腴得恰到好处,真不用减。”
华阳只听见了“七八斤”!
他是武夫,平时耍刀弄枪,对落到手里的重量肯定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有些夜里,陈敬宗或是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或是将她拉到怀里趴着,这些都给了他掂量她体重的机会。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要变回原来的样子。”华阳漠然道,“下次你再看着我变胖却不提醒,被我知道,以后你都别想再碰我。”
陈敬宗:……
不就是胖了七八斤,至于说得这么严重,仿佛他眼睁睁看着她病入膏肓一样。
他是真的更喜欢她现在的身子,只是,想到娇气的公主宁可走半个时辰也要变回去,陈敬宗叹口气,掀开被子,对她道:“过来吧。”
华阳皱眉:“做什么?”
陈敬宗拍拍胸口:“趴上来,让我掂掂你今晚走那么久,减了几两。”
华阳:……
她确实想知道今晚的活动成效,而且除了陈敬宗,她没有别的衡量方式。
“你下去,抱着我走几步也能知晓。”华阳坐起来指挥道,真趴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陈敬宗就穿着中衣站到床边。
华阳挪了过去。
陈敬宗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抱起她的腿弯,大步在内室走了一圈,正色道:“比上次抱你,减了大概一两。”
华阳:……
怎么感觉他在糊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