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英俊的南诏王弟,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的气度。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与自己的身份却是云泥之别。
赵修缘揖首行礼,对晟丰泽先前递锦带给季英英一事充满了疑惑。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季英英不可能认得这位南诏白王。如果自己像晟丰泽一样,想要季英英。瞧牛副都督热络的模样,大概会想办法把季英英送到他面前。
想到这里,嫉妒与渴望飞快地在他心里膨胀。如果自己不是出身商户,该有多好。他就不会为了巴结牛副都督,娶貌丑心狠的牛五娘。
想起牛五娘,赵修缘又一阵胸闷。昨晚牛家来人报信。听说父亲亲自陪同南诏白王前来,牛五娘便令人禀了赵申氏,遣人出府购买食材,在碧水园中做三两小菜给父亲和南诏白王佐酒。
赵申氏觉得多此一举,又生气难道赵家连三两小菜的食材都没有,非要外出采买。
牛五娘便道:“既然赵家不缺食材,那我就把菜单送至厨房好了。”
管厨房的嬷嬷随即拿了菜单来。赵申氏一看,气得差点晕厥。雀舌三百条,鲢鱼须一千,熊掌一个,鹿肉两斤。菘菜心五十枚,血燕二两。这叫三两小菜?
遣人去碧水园,牛五娘很是吃惊:“赵家连这些普通菜品都吃不起么?南诏白王是父亲请来替赵家长脸的,我身为赵家媳妇自不能落了赵家的脸。玉缘,去当了我的头面。”
赵申氏丢不起这个人,当即吩咐人花重金采买。赵家出得起这个银钱,却让赵申氏憋屈得不行,又当着赵修缘的面哭诉。
牛副都督官高权重,以他的俸禄明显吃不起这样的菜。赵修缘心里明白,牛五娘早料定了母亲的反应,故意为之。流水般的花着赵家的银钱,还要赵家感恩戴德。
但是牛家的确帮了赵家的忙。能迎来南诏白王,赵老太爷就盘算开了。能和晟丰泽交好,将来赵家锦在南诏占据优势,以货易物,能获得极丰厚的利润。想起祖父的叮嘱,赵修缘放开了对牛家的纠结。
赵家不能让堂堂南诏白王去商铺选锦。迎了晟丰泽在正堂坐定,备好的美锦流水般捧到了他面前。
区区一家锦户,能随意拿出上百种花色的灿烂华锦。瞧赵家人的态度,眼前百匹织锦,竟是打定主意相送。捧来织锦的,全是年轻貌美的侍婢,身上皆穿着绸裙。益州繁华富贵可见一斑。想起南诏农忙时,国主大军将与臣工都要亲自下田耕种,晟丰泽涌出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如果晟丰泽向牛副都督索讨季英英,再转赠自己,杨家敢拒绝吗?杨家也不过是个商户罢了。如果能成,季英英休想嫁给杨静渊!赵修缘的心脏被这个提议激得狂跳不己。这是他的执念,他头脑一热,起身向晟丰泽弯腰揖首:“求王爷相助!”
还真是对季英英不死心哪。晟丰泽轻轻托起了他:“向牛副都督求情说项罢了。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赵郎君无需行此大礼。”
“并非是牛家阻拦。”赵修缘面露悲凄道,“王爷有所不知。您先前欲赠锦带的小娘子,正是画中的少女。在下与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碍于两家门弟相差太大,家中又为我娶了牛家小娘子。在下敬重牛氏,却始终忘不了季二娘。更担心她嫁得不好。”
“这么巧啊!竟然就是那位美貌的小娘子。”晟丰泽故作吃惊,蹙眉道,“非是牛家不肯答应你纳妾。刚才在牌楼外,本王似乎听说她已经订了人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听到了赵修缘编织的一出凄美爱情故事。
晟丰泽嗟叹道:“她家贪图杨家的正妻之位,竟将她许给了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还是个无用的庶子!”
“王爷,这门亲事她并不情愿。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无力反抗罢了。那杨家也不过是一介商户。只要王爷向牛副都督索要季英英。为了两国情谊,牛副都督与节度使大人定能让王爷如愿。王爷得到她后再赠与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啧啧,这小子心思转的真快,够狠!晟丰泽差点翘姆指夸他一声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