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诏最强盛的时期,拥有广袤的疆域。东面到达今云南昭通,东南与越南接壤,西面与印度与吐蕃相接,南面覆盖了老挝泰国部份国土,北面与益州相连。
大唐太和三年,南诏举全国之兵入唐,攻占益州十日,大掠而去。与大唐划大渡河为界。
越往南行,阳光炙热灿烂。在益州飞雪的天气,南诏的都城太和城花开正浓。异于益州的气侯与风土人情让唐人渐渐收起了离思。好奇心和对新生活的忐忑占据了大家的心思。距离太和城百里之时,人群被分散带离。
到了太和城外十里,队伍停了下来,就地驻扎。自宫廷赶来迎接的南诏大臣早已等侯多时。
这一次只是以围帐在军帐之中圈出一小块地方,安置会被带进都城的唐人。
人并不多,彼此似乎都认识。女眷们认出了亲人,终于相见,少不得又大哭一场。
地方虽小,容纳这百来十人足够了。里面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是容色狼狈明显衣裳非锦即绸。另一批跽坐在角落里,身穿葛麻布衣。
她认出了赵大郎赵修缘兄弟,杨家二老爷三老爷全家。曾经调戏自己被一脚踹下河的周七郎。那些不认得的,估计都是益州府有名的丝锦大户人家。
季英英很自觉地和穿布衣的人坐在了一起。她找寻了两遍,也没有看到杨家大房的人。大房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被掳来?记得南诏人当初掳走四十以下的青壮。也许因此放过了杨石氏和杨静山夫妇。杨静岩夫妇又早带着孙儿一辈出城避开了劫难。大房的奴婢呢?在路上就被分散了吧?也不知道湘儿春兰和那个小丫头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季英英瞧着身旁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面善,轻声开口问道:“请问你们是哪家的人?”
妇人低声说道:“妾身是益州城南织锦大户葛家的织娘。”
葛家也是益州府有名的织锦大户。葛家锦擅长织红锦,有钱人家莫不以买一匹葛家红锦为新郎裁制新衣。季家的蜀红丝的老顾客。能被带到这里来的,应该是葛家顶尖的织娘。季英英想起来了,尊敬地问道:“请问您是葛家几月?”
“贱名不足挂齿。妾身葛六月。”妇人没有否认。
季英英笑了:“杨静渊砍了清平官儿子的人头。他可是要杀我报仇的。你护得住?”
赵修缘目光闪烁。他还没有得到的人,怎能让清平官杀了?他坚定地说道:“你会季家秘方染技,我会向国主承情。英英,你相信我……”
“你有晟丰泽给的金牌吗?牛五娘有呢。”季英英打断了他的话,不无恶意的想,这夫妇俩好像分别和晟丰泽做交易。不晓得哪个将来势力更大?
“金牌?什么金牌?晟丰泽给了牛五娘金牌?”赵修缘明显大吃一惊。
季英英开心了:“对呀。他请你总领南诏锦业,都不舍得给你一面金牌么?他怎么会给了牛五娘呢?难道这官职是许给她的?”
“不可能!”
天上的风吹动云彩,阳光投下一地斑驳的影子。赵修缘的脸色如同风云变幻。季英英噗嗤笑了:“你还不赶紧回去问个清楚?我又跑不了,不是吗?”
牛五娘和晟丰泽做了什么交易,竟然能得到一面金牌?赵修缘心乱了。他匆匆说道:“总之我们会在南诏重新过上好日子的。”
他扔下季英英转身回去。季英英望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她从前怎么会觉得赵修缘连背影都那么好看?
远处的杨家人也看到了季英英。隔着十来丈远,季英英也能感觉到目光里的恨意。她没放在心上,回到了葛六月身边。
就在牛五娘和赵修缘说话时,围帐入口进来一群官员打扮的人。径直走向大户们所在的地方,隔得远听不清楚,看神情极为和善。攀谈没几句,就将那边所有的人都带走了。
又隔了一会儿,冲进来一队士兵。季英英看到了队伍中的偏将,她心里一叹,低声对葛六月道:“婶子,应该是南诏清平官来找我的人。将来有机会……请告诉我郎君杨静渊。”
她站了起来。
“她就是杨季氏?”领头的将军问了偏将一声。见他点头,吩咐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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