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嘈杂喧嚣被扔在了身后的殿堂中。晚风很凉,吹得季英英头脑更加清醒。她抬起脸,看到晟丰泽和夜空星辰一样明亮的眼睛。
“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是吗?”晟丰泽脚步未停,抱着她走下了台阶,“我突然想明白了。杜彦的肠子九曲十八回,不外是想试探我罢了。南诏的白王殿下百般维护一个唐女,自甘下贱。这一仗在军中赢来的威望会被这件事冲淡。以杜彦的老谋深算,应该不止算计我这一点。与其防着他,不如让他如愿以偿。这样,我才能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季英英没有说话。
出了宫门,晟丰泽将她抱上了马背,有点好奇:“今天怎么会如此温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扶起了她的脸,蹙眉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季英英用力扭开脸:“他让我找机会杀了你。我正在考虑,投靠谁比较有利。”
“哈哈!”晟丰泽放声大笑,抖动缰绳,马往前扬蹄奔驰。季英英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抱紧了!摔下去我可不管!”
让她主动投怀送抱,做梦吧!季英英就不想抱着他,用手撑着马鞍,别开了脸。
晟丰泽一鞭抽在马臀上,马嘶叫着奔得更急。
季英英斜坐在马上,被颠得坐不住,陡然滑了下去。
腰身一紧,晟丰泽弯腰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进了怀里,轻笑道:“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刺客。还没行刺先让自己摔断了脖子。宁死也舍不得杀我?”
季英英一时怒从胆边生,偏过头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晟丰泽嘶的倒吸了口凉气拉紧了缰绳,马渐渐停了下来。他没有抽回手,任凭她拿出吃奶的力气咬,嘴里还打趣道:“打算咬死我?这种行刺的方法倒也新颖别致。”
齿间传来血腥气,季英英终于松了口,眼泪不知所措地滚落出来。
“要不要再咬一口?”晟丰泽将手送到了她嘴边。
泪落在他手上,烫得他缩了回去。
她没有哭出声,抽动的肩背让晟丰泽知道她在哭。他抬头望向了天际。
除了他的礼服,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白绫衣袖上沁出点点血迹。
“主子!您受伤了?”
阿宁的惊呼让站在殿门口的赤虎风一样跑了进来。
晟丰泽回过神,随意看了一眼:“不碍事。”
“主子,是有人行刺吗?”晟丰泽仗着武艺好,经常将侍卫扔下独自出行。在大唐反而安全,回到南诏,行刺他的人不知凡几。有一直不服南诏统治的其它五诏领主蠢蠢欲动,有政见不和的清平官。赤虎阴沉着脸,手紧紧按住了刀柄。
阿宁小心卷起他的衣袖。胳膊上露出两排清晰的牙印。
牙印!一看就是女人咬的。赤虎和阿宁面面相觑。谁咬的?主子会让哪个女人近身?阿宁脑中一片混乱,结结巴巴地说道:“主子,奴婢给您清洗包扎。”
就这两排牙齿咬破了皮,需要清洗包扎?赤虎闻言瞪了阿宁一眼,开口就想斥她小题大作。阿宁慌乱的神色让他心情黯然,将话咽了回去。
晟丰泽又看了一眼:“拿鹦哥蓝来。”
茜草淬取的靓蓝中,最上等的蓝,像鹦哥背羽上闪烁着迷人光泽的蓝羽,被称为鹦哥蓝。山中部落常用于刺青。
“主子!请您收回成命!”阿宁卟咚跪在了地上。
别人刺青是为了显示威武。自家主子染排牙印……赤虎额头见汗,百年不遇地转动了脑筋:“主子,小人去杀了那个胆大包天的人!”说着手指用力,刀噌地弹出了鞘,“来人!随我去为主子报仇!”
一群侍卫哗地涌进了殿堂:“主子!赤虎大人!谁伤了主子?!”
“赤虎!”晟丰泽沉下脸喝斥道,顺手将衣袖拂落。
“主子受伤了?谁干的?!”看到白绫衣袖上的点点血迹,侍卫们像炸了尾巴的猫,群情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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