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想到这几日君逸传来的信。
她原本想着,从程小姐的情诗里,挑出些最好的,一下抓住大家的眼球,把这件事散开去,好方便他们行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就是这件事里的另外一个人。
君逸。
她用的是手段,为达目的。
但是君逸,却当真了。
他把这些情诗,全部都当成了她真的想要对他说的话。
每一回送了情诗过去,都给自己回一封写了十页纸的信。
绾宁看着那些情真意切的语句,羞愧到无地自容。
有好几次都想告诉君逸真相,但是又不忍破坏他的快乐。
他应该也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直白热烈的爱过,就像当初他对她那样。
只是好奇怪,在感情这件事上,明明之前君逸一副什么都不懂反正就奋力往前冲的架势,每次她都措手不及不知所措,但是自从她给他写了这些情诗之后,君逸就……怂了。
约他玲珑坊见面,腿疼。
约他醉仙楼吃饭,头疼。
约他枫林湖看景,手疼。
……
绾宁有一种几首情诗下去,君逸哪哪都是病的即视感。
她也不明白是哪里不对。
绾宁面带困惑,但是想到君逸,嘴角还是不自觉露出笑容。
这几日他都避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杜若,明日请殿下午后去云雀楼喝茶。”
“是,小姐。”
杜若愣了一下,心中却是想着: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以往只要小姐请,二话不说早早的就去等着,现在居然三请四请不出门,莫非中邪了?
逸王府。
书房。
四周都是暗卫,一只雀儿都飞不进去。
君逸看着面前杜若送过来的消息,眉头皱起。
看了好一会,他才起身,两手负于身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不时抬头看看屋顶,不时又回头看看桌上放着的信息。
最后往太师椅旁的阶梯上一坐,两手撑着膝盖,五官凑在一处,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外头屋檐下。
影二看了一眼屋子里,踩着小碎步慢慢往影三挪。
眼神示意,压低声音:“主子怎么了?”
影三:“这还用说,国公府来消息了呗,肯定又是宁小姐请主子出门见面的。”
影二恍然大悟,这些日子,每回都是这样。只要宁小姐请他家主子出门,他家主子就是这幅发愁的模样。
“诶,你说,这回咱们主子哪里疼,全身上下,都该疼完了吧,是重新从头开始疼一遍,还是让卢大夫创造点新的病症?”
影三抬手摸着下巴,看了影二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要我说,咱们主子这么疼下去也不是办法。”
影二想了想,非常认可的点点头:
“我也觉得,咱们主子这疼那疼,一身没个好地方,宁小姐少不得怀疑咱们主子是不是哪儿有毛病,这就不美了。”
影三看着他:“哪儿有毛病?”
影二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就是那种毛病。”
影三:“哪种?”
影二一副嫌弃他没见识的表情:“就是那种,那种毛病……”
“哪种毛病?”
影二一听这问个没完没了,正想骂影三没见识,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不是影三的声音。
他艰难又飞快的转过身,看着门口的君逸,一个腿软站不住跪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主子。”
君逸:“谁有毛病?”
影二义正言辞:“我……,属下有毛病。”
君逸:“什么毛病?”
影二:“到处都是毛病,全身毛病。”
君逸:“嗯,既然有毛病,让卢大夫扎上几针,治一治。”
影二欲哭无泪:“是,属下遵命。”
君逸看着一旁立得板正的影三:“你看着,他身上不扎出一百个窟窿,你翻倍。”
影三连忙拱手应下,一脸正义:
“是,属下遵命,绝对保证只多不少。”
影二咬牙,只能暗自哭泣。谁让自己被抓个正着呢,点背。
门口,君逸拍了拍手,影一出来:“主子。”
君逸:“去买几套新衣裳回来,明日午后,本王要去云雀楼喝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