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笼一打开,容华走过去看,里面整整齐齐几套冬衫分三叠放着,分明就是三个人的份,她进府不过才几天,更没有人到她那里量过尺寸,现在冬装却已经做好了。
大太太只是她告诉她,就算她在府外,大太太对她的情况也并非全然不知。
她和瑶华、研华的体态本就不分伯仲,这些衣服不论她们中的谁都是穿得的,大太太让她来挑,表面上是因为她做了让大太太欢喜的事,实则……没有那么简单。
箱笼里不止是冬装,还有新做的凤尾褶裙、儒袄和对襟褙子。
这些衣服用料讲究和她从府外带回来的那些不能相比,单说容华没有这样漂亮的衣衫,就算是研华,也不一定会有。
漂亮的衣衫无论是哪个女孩子看着都会喜欢,容华选了其中一套不论是款式还是颜色既不惹眼却也大方的一套。
大太太看了看,慈祥地笑笑,“好,快下去歇着吧!”
容华和春尧退了出去,大太太就吩咐陈妈妈,“让研华也进来选一套衣服。”
陈妈妈连忙去找六小姐。
研华进到大太太屋里,并没有发觉屋里和平常有什么不同,陈妈妈领着她径直打开箱笼,看到这些衣服,研华更是只顾得欢喜,二话不说,伸出手挑来挑去,最后拿了一套最鲜艳的百蝶穿花儒袄,下身是五彩间道暗花绫褶裙,研华将衣服提起一看,笑得粉面含春。
拿到这些衣服,研华忽然想到,“母亲呢?”
陈妈妈道:“大太太在暖阁里休息,吩咐下来我伺候小姐看衣服。”
研华就再问也没问一句。
陈妈妈不禁冷冷地扬了一下嘴角,衣服都能挑的那么细致,微小的差别还要计较一番,却没有耐心再关心下她母亲。
研华提起衣服问旁边的香巧,“这件如何?”
这种做工的衣服自然是气派的,香巧也跟着欣喜,“没有那件鲜艳,不过小姐穿了一样漂亮。”
研华将那挑剩下的扔回箱笼,“我觉得也是,鲜艳的颜色才是配我的。”将衣服都拿好,才又向陈妈妈道:“等明天早晨我再来给母亲请安。”
陈妈妈自然笑着客气。
六小姐这些年真是太放肆了,大太太点过她一回,她却仍没有收敛,依旧是这般,太太这些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陈妈妈送研华出去,研华发现陈妈妈没有以往对她热络,还当是和上次碧纱橱里她被大太太骂有关,心里暗骂奴才都是狗眼看人低,嘴里却有了另一番话,“这些年母亲总是先想着我的,纵然是骂我,那也是因为我贴心,你是知道的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般。”
陈妈妈心里冷笑,嘴上却道:“小姐说的是。”以前六小姐的确给了她些好处,她收下也是因为知道大太太除了六小姐无人可用,现在情况已然变了,心里对六小姐的容忍就跑的无影无踪。
陈妈妈回到屋子里。
大太太正闭着眼睛养神,“选了哪一件?”
陈妈妈道:“六小姐比照了一下,还是鲜艳的颜色衬得她更好看。”
大太太冷笑了一声,“怪不得时间那么长。”
陈妈妈道:“小姐们爱美也是有的。”
大太太脸色十分不好,“只怕除了表面功夫,别的就不会做了,”
陈妈妈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大太太好半天才叹口气,“淑华是个没计较的,看来这件事还得我拿主意。”
容华将衣服递给木槿,木槿欢欢喜喜地收了起来,“这套衣服这两天正好穿呢。”
春尧也笑道:“是啊,过几天冬至祭祖,小姐就穿这套衣服去。”
容华点点头。
春尧端了茶来,又说:“太太让小姐先去挑衣衫,可见对小姐是满意的。”
春尧还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容华一直待她亲密,春尧这才真心为容华着想,今天特意仔细看了一回。
大太太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真正满意八小姐的。
容华觉得累,早早就安睡了,木槿放下帘幔,将灯灭了,自睡在暖阁外边,春尧睡在外间,过了一会儿,木槿听到外间没有了声音,知道是春尧睡着了,才慢慢做起来,借着月光走到里面去,轻轻叫了容华一声,容华睁开眼睛,目光闪亮全无睡意。
木槿道:“小姐,我听下面的丫鬟们说,今天有郎中进府给二小姐看病。”
这也不奇怪,大太太常找一些名声好的郎中进府给二小姐诊脉。
“郎中走的时候,大太太还亲自送了出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郎中,能让大太太这样在意。容华仔细回想今天见到大太太的情景,大太太一直舒展了眉眼,笑得时候尤其多。
她记得没错的话,以前但凡有郎中给二小姐诊脉,大太太的心情就会一落千丈。
难道这一次和往次有什么不同?二小姐的病,也许,可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无论她再怎么计划,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大太太心里,谁也无法撼动那人的位置,只要那人好起来,剩下的人就会全部沦为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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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咋码字滴说,家里有事忙了,要过年事就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