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这时,对面大门传来一阵声响。
他回眸,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从开了一点缝隙的大门中走来,闯进他的目光里。
暗夜中,雍执序凤眸掀起一片波澜,“堂溪小姐?”
不是幻觉,她没睡呢。
堂溪梨换了一身白色早秋卫衣,拎着几个礼品袋子,踩着粉色的棉麻凉拖,横穿马路,快步走向他。
“雍先生。”她隔着几米,打了一声招呼。
雍执序掐了烟,疾走两步迎上她,眼中荡起轻风曳碧波般的涟漪,“十二点多了,堂溪小姐怎么还没睡?”
“哦,睡不着,去阳台吹风正好看到了雍先生,就想起那天你忘把这些东西拿走了。”
她说着,把几个颜色不一的包装袋递给他。
然而雍执序却没有接,垂着薄眼皮,视线灼灼盯着她白皙莹彻的脸庞,声线温和,“堂溪小姐,本来就是给你的,忘记跟你说了,抱歉。”
本来就是给她的?
堂溪梨睫毛倾下来,看了一眼手中的礼品袋,一时有些烫手。
“雍先生。”她仍保持着举礼品袋的姿势,口吻坚定,“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救下赵芸那一晚,他送了她小蛋糕,还有一条织着经文的白色马面裙。
当时,她并不知他喜欢她,也从未收到过生日礼物,只觉得生日礼物的意义不一样,拒绝的话很不礼貌,就收下了。
并且为表示尊重,第二天就穿上了。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糊涂,因为,她给不了他回应。
雍执序心思细腻,岂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变相拒绝,眼中的悦色瞬息褪了好几分。
看来,那天他对爷爷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接过那几个礼品袋,心头,冒出浓浓的苦涩。
他总不能勉强她。
见他把礼品袋接过去,堂溪梨暗暗松了口气,但不确定他是不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想要说的再直白一点。
可下一秒,手腕突然被男人另一只手捉住,相隔半米的距离,被他轻轻一扯,顷刻间,她被迫往前走了半步,站到了与他只相隔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地上拉长的影子交叠,熟悉的奇楠沉香扑面而来,堂溪梨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惊讶地撩起眼皮,就对上男人情愫翻涌的目光,在黑夜中夹杂着不甘心,“堂溪小姐,不能……给我一点机会么?”
堂溪梨眸光坦白,“雍先生,我不会谈恋爱,这辈子也不会结婚,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回应,不如及时止损。”
她这一生,为复仇而生,本来打算杀光所有人后,就去死的。
可那天,他告诉她,妈妈把黎明还给了她,她改变主意了,等复完仇,就寄情山水,为自己活一次,等老了,死到哪里就算哪里,生时无闻,死时寂静,也挺好。
听着她的直白拒绝,雍执序心脏如剖开般,一阵阵的疼。
“哗啦”,几个礼品袋如他的心,碎落了一地,他抬起那只手,缓缓覆在了堂溪梨的心口处,隔着衣料,感受着她的心跳律动。
“可是堂溪小姐,我并非没有得到回应……”他目不转睛地攫取着她的视线,薄唇轻启,“你的心已经回应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