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夷艰难道:“一初,不要……怪清哑!”
方初听他提到“清哑”两个字,就如火上浇油。
他再不想理他,起身打开门,吩咐请大夫来。
很快,宋大夫来了,韩嶂也进来了。
方初无视韩希夷脖颈上的勒痕,镇定自若地向众人解释道:“刚才他告诉我被人偷袭的事,太过气愤,一下子晕过去了。我一急,又是掐又是摁,好容易才把他弄醒过来。大夫瞧瞧他怎么样了。”
众人居然信了他,只觉得他手重了些,也没怀疑旁的。
这不怪他们粗心,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方初和韩希夷是至交好友,好好的能害他?
要害也不会在方家害,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至于韩希夷脖子上的勒痕,他们自动做了想象:韩希夷晕过去后,方初手忙脚乱地右手掐住他脖子固定脑袋,左手指甲掐他人中——因为他左手残疾不好用力嘛——慌乱之下手重了些,所以脖子上才留下勒痕。
所以说,这世上大多事真假难辨。
说真话没人信,假话反而容易被人信,因为真话往往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假话才会编的滴水不漏,符合人们的推理和想象。
只有韩嶂抱怨道:“方大爷这手也忒重了,回头我们大爷没晕死,也要被你给掐死了——瞧这脖颈上的印子,倒像谋杀一样。”
说到这心里一动,刚才在外面似乎听里面有争执声,不会真的……他看向方初,又把这突兀冒出的念头给摒除了。
方初好好的为什么要杀自家大爷?
可不是他想多了。
方初道:“我倒想杀了他,可惜他命大的很,杀不死。”
这凶残的玩笑暗示了韩希夷福大命大,众人都笑了。
韩希夷微微动了动嘴,也凄然一笑。
韩嶂不忍再玩笑,凑上去问:“大爷可好些?”
韩希夷轻声道:“没事了。多亏了方兄。”
韩嶂更加认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无稽念头。
方初淡笑着,问宋大夫:“可有大碍?”
宋大夫道:“好像气息弱了些……”
方初道:“可不是,他说着说着就大喘气,忽然就晕过去了。”
宋大夫皱眉警告韩希夷:“要安心静养,不宜动怒。”
一面起身去桌边写方子。
方初道:“先生说得轻巧,被人伤成这样又丢在大雪地里冻了一晚上,能不生气?虽说歹徒已经死了,还有同伙呢。”
韩希夷目光一凝——方初这是告诫他,并和他达成默契:昨晚他被人打晕了在雪地里冻了一晚上,哪儿也没去,也没发生“任何”事。
他虽然想以死谢罪,可是他不能死。
方初意识到这点,所以决定掩盖这件事。
他便艰难道:“是。不知还有同伙漏网没有。”
他认定是细妹发现他和清哑并善后的,不知可都处置妥了。
方初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他也认为是细妹为清哑善后的。
他不愿再面对韩希夷,他会去问细妹这件事。
没有一个男人在面对玷辱了自己妻子清白的人面前还能保持冷静,方初能镇定,是他不承认这件事,也不想让韩希夷确认。
无人看见的视角,方初冷冷地看着韩希夷:虽然他当时中了毒,可这不是理由。若不是他心里对清哑存了非分之想,又怎会对她下的去手?方初也中过催*情*药,清哑还是他的妻子呢,他都忍住没舍得糟蹋她,韩希夷不够资格提对他这个理由。
在韩希夷痛苦的目光中,他转身离去了。
韩希夷知道,这次,他们是真的决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