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则轩凝凝盯着秦皎的身影,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她的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他入股,还派了段氏的人手协助,谈生意各个方面,私下都有段氏在背后撑腰,人人都卖他面子,才能她才能那么地一帆风顺。
而从上次餐厅外不欢而散之后,他撤回了段氏所有的人,她的公司各项合作、各种事宜,他均不再管,各路魑魅魍魉一个赛一个的精,见他态度变了,风向自然也跟着变。不过几天时间,现实就给她上了一课。
她还是太天真。在商圈,比的就是谁实力雄厚,不管她再怎么有本事,再怎么拼命,在绝对压倒性的优势面前,也只能随时被碾压。
手机就在右手边,一直黑屏静静躺着,没有半点动静。即使是这种时候,她都没想过给他打一个电话。
段则轩心坠沉下来,更觉得心冷。
正要开车走人,忽见秦皎停下,崩溃般蹲下,抱着双膝埋头痛哭。她颤抖的肩膀,将那一身工作正装衬得无比狼狈。
她从来不会这样,不管遇上什么事,她都没有这么不在乎形象地在路边哭过。
段则轩沉沉吸了口气,手握拳,燃着的香烟捏断在手里,猩红的烟头把掌心皮肤烫出焦味。他闭了闭眼,猛地开门下车,大步朝她走去。
秦皎蹲在路边正哭得起劲,忽然被人扯着站起身,泪眼婆娑地踉跄了几下,看清面前的人,含着泪愣了愣。
“段则轩……?”
段则轩瞧见她满脸泪痕,紧紧抿唇,她开口的刹那,眼泪顺着淌下来,就那么一滴,仿佛不是湮进了尘埃里,而是落在他心里滚烫沙漠,“滋”地一声,瞬间蒸发,教他心里那片沙海更烫,更热,更焦灼。
他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拉,摁着她的头让她靠自己的肩膀。
秦皎挣扎了两下,他手臂有力,完全不是她能挣开的。
“被人欺负了就在大街上哭,冷风吹的脸不疼吗?你是不是傻?”
他怀里的秦皎顿了一下,没了动作,更没声响。
“哭吧。”他声音低了几分,“想哭就哭,我怀里没有风,你可以哭个痛快。”
秦皎吸了下鼻子,埋头在他怀里,鼻尖更酸,声线更颤,却强忍着,只说:“……我透不过气了。”
段则轩没有放开她,揽住她腰的手臂反而更加用力,另一手抚上她的背,抚上她的后脑,安慰的姿势变成紧贴拥抱。
他低头贴着她的发丝,贴着她的侧脸,许久,长叹一声:“秦皎,你要不要这么傻。”
……
段则轩把秦皎送回住的地方,她的公寓他来过几次,但待的时间都不长,这次也一样,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洗完脸的秦皎从浴室出来,他便告辞。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脸色淡淡,起身就朝门口走。
“段则轩。”秦皎叫住他,见他看来,有点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我煮点夜宵,你要不要吃一点……”
段则轩没回答,双手插兜,站着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提步走到她面前,三步、两步、一步,距离缩短,他仍不停靠近,最后脚尖抵脚尖,秦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确定,你要留我吃夜宵?”他一瞬不移看着她。
“我……”秦皎脸莫名红了,或许是他靠的太近,又或许是别的。她动了动喉,想继续说话,他忽地捏住她的下巴,俯首吻了下来。
腰被揽住,他亲得霸道又不容抗拒,周围空气如霎时干涸的溪流,她就是扑腾又逃不掉的一尾小鱼。
冗长的一个吻,直亲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段则轩呼吸略重,说:“刚刚我给了你十秒,你没有拒绝。”
亲之前的沉默时间,她可以走开,可以推开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拒绝,但她没有。
他喉间微动,“所以——”
“所以。”秦皎抿了抿微红的唇,避开他的目光,然而在他怀抱范围之内,怎么可能躲得开他灼灼视线。她眼里亮光微晃,像漾漾春水,似悠悠月光。她偏头,脸上泛起绯红:“所以,你要不要吃夜宵……”
段则轩顿了一秒,而后,眸光大盛,绷了一晚上的唇线,再也抑制不住上扬。
“啊——”
猛地一下被他抱紧怀里,秦皎吓了一跳,而后被他紧紧拥着,勒得快喘不上气:“我呼吸不了了……”
更无法呼吸的在后面。当被段则轩又一次封住嘴唇的时候,秦皎心里飘过两个大字:完了!
然而,假若这两个字有声音的话,大概会是怅然又无可奈何的语气——再加一点,不想承认、但连她自己也无法否认的,欣然喜悦。
……
阳台外,夜空幽蓝,高高悬挂的明月银白如盘。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以后都会有好天气。哪怕有阴雨,有雷鸣,但乌云过后,总会晴空骄阳,喧嚣迎接。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在这,这篇文全部内容就结束了。很感谢大家一路相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