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指了指蔡伯俙苦笑道:“朕就喜欢你的直爽,但你也应该知道直爽最令人讨厌了……”
蔡伯俙随便的拱了拱手道:“官家恕罪!”
赵祯摆了摆手:“孔家的事情你怎么看,说给朕听一听,也好有个启发。”
“孔家?”
蔡伯俙走进眉头想了想道:“官家想听实话?”
赵祯翻了个白眼:“废话,这里就朕和你二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莫要吞吞吐吐。”
蔡伯俙笑道:“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臣以为官家对孔家的处理并不是很好。”
赵祯眉头一紧,在他看来他已经把孔家压制的很好了,怎么蔡伯俙觉得非也?
“官家不必如此,孔家在曲阜乃至整个鲁地都相当有威望,甚至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千年世家把当地的良田几乎侵占一空,而当地百姓几乎都是他孔家的佃户,自前朝乃至国朝都是免去空孔家赋税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些农人都是直接向孔家缴纳夏秋两税?”
蔡伯俙苦笑道:“何止于此?打猎,养蜂,开垦荒地,连打的柴都是得送一份到孔家!当地官员说是朝廷派遣去管理百姓,还不如说是去给孔家当差的,他孔家的大院本就是除了皇宫外最大的府宅,里面更是仿照六部而设六厅,在二门以内两侧,分别有管勾厅、百户厅、典籍厅、司乐厅、知印厅、掌书厅、这些厅房管理孔府事务,陛下,孔府的家大业大可见一斑啊!”
赵祯默默不语,看来还是小看了孔道辅的伪装,自己被孔道辅落魄的假象和炉火纯青的表演给蒙蔽了……
作为皇帝,什么都能容忍,因为皇帝的胸襟要比大海还广博比天空还浩瀚,但赵祯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别人当成傻子来欺骗。
“朕断了孔家的入仕之路,你怎么看?”
反正也扒出了孔家的黑历史,蔡伯俙也不在意和这样了,瞧见官家现在的样子,已经是在暴怒的边缘,蔡伯俙不介意火上浇油:“陛下觉得孔家是靠入仕站稳脚跟的吗?还是说朝堂中有他孔家的靠山?”
“唉!也对,孔家需要什么靠山,也不需要入仕,他家只需要自曲阜之地保持土皇帝的常态就行。诗书传家,礼乐继世,朕居然还就相信了……”
蔡伯俙笑道:“其实只不过是歪嘴和尚把经念歪了而已……”
赵祯蹲下拔起一株杂草道:“朕明白,可就是下不了手,千年孔家,就连朕这个皇帝也轻易动不得,他家是仅次于皇权的存在,仕林中有多少人崇敬之,有多少人把曲阜当作是圣地。”
“陛下您瞧瞧那株牡丹花可好看吗?”
赵祯笑道:“当然开的鲜艳,但太艳了些就有些妖了……”随即猛然拔了那朵牡丹道:“你的意思是有过而不及?!”
蔡伯俙嘴角抽搐,这是赵妙元最喜欢的一株牡丹花。
“然也,陛下何不把孔家捧的高高的,养起来?然后把那些百姓解放出去,孔府的花销由朝廷一力承当,无论他孔家有多少人都由朝廷养着,侍者,侍女都由朝廷选送……”
赵祯大笑道:“你这出计划端是个毒药,但却是个让人无话可说的毒药。孔家重视名声和清誉,那朕就都给他,不仅给他还要让他家高高在上,朕要把他困死在府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