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内,赵祯抱着俩个刚刚吃饱打着奶嗝的儿子,女儿虽然才两岁但已经开始蹒跚学步了,从薇拉的怀中挣脱颤颤巍巍的扑到赵祯的腿上傻笑。
王语嫣看着灵儿走路的样子埋怨道:“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周岁便会走路,只有咱们皇家例外两岁的娃娃才开始蹒跚学步,官家可不能太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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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一边逗弄女儿胖嘟嘟的小脸一边笑道:“你知道什么,太早学步固然显得异于常人,可将来的腿型不好看,要是罗圈了可如何是好?”
杨采薇瞧见儿子吐出的奶水把赵祯的衮服都打湿了,连忙抱起拍了拍:“宠就宠了便是,反正您是大宋的官家,我们也都喜欢灵儿的紧,不过是担心她而已,如今倒成了臣妾的不是……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
王语嫣翻了个白眼:“就你会说话……”杨采薇并不在意笑眯眯的拉着薇拉一起给赵祯和儿子换衣服。
温馨的一幕让赵祯纠结的内心得以平息,望着温暖火光的壁炉陷入沉思,此时出兵辽朝显然是不明智的,虽然辽朝国内将会引来一场动荡,可一旦大宋出兵烟云,必会惹得辽人同结一致,内部矛盾远没有外部矛盾来的严重,古人的政治中可没有所谓的攘外必须按内的荒谬逻辑。
在赵祯的规划中,辽朝是放在最后的目标,不光要收回燕云之地,就连贝加尔湖都要收入囊中!
只不过要想对付辽朝这个庞然大物,必须徐徐图之,而党项就如一只徘徊在荒野上的豺狼,狡猾且凶残,一旦宋辽两国开战,它必定会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进行扩展,赵祯可不会让它有立国的机会,更不会和它联手瓜分辽朝。
如今只有彻底的消灭党项,才能使得大宋把所有精力投入到辽朝身上。
翻开手中的奏疏,赵祯只要看到天赐良机或是联合党项之内的话便毫不犹豫的丢尽壁炉中,看来文臣有的时候还是想当然了一点,连哀兵必胜的古语都忘了。
找了半天也没瞧见蔡伯俙的上疏,赵祯微微苦笑,这家伙是彻底的不打算接触政事了,今晚赵祯谁都瞧见了,晏殊,欧阳修,丁度,曾公亮,甚至还有刚刚从天长调任殿中丞的包拯和在路政院任中丞范仲淹。
唯独蔡伯俙这家伙怎么找都没找见,最后还是彭七随口说了一句:“蔡驸马抱着儿子去荷花池看青蛙去了……”
赵祯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他是想置身于朝政这个大泥潭之外,无奈的翻开欧阳修和包拯,范仲淹的奏疏,清一色的说明大宋不能在这时候对辽朝用兵,其中的分析倒也算得上是另辟蹊径。
欧阳修以的话提醒自己:“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而范仲淹则是看到了党项人的威胁,指出一旦和党项联手瓜分辽国必然是养虎为患得不偿失。
包拯的文章就相对简单的多了,辽皇刚刚驾崩,我朝以能争善战之兵灭此朝食,天下人怎么看,外邦附庸怎么看?
三个人的想法都很理性,赵祯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起女儿颤颤巍巍递来的毛笔在奏疏上批阅。
翻开丁谓的奏疏就有意思的多了,他没有说明到底是支持还是不支持出兵,只是在奏疏上写明如今大宋的国力以及三司能出的兵饷粮饷几何,仅此而已多一句话没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计相老狐狸。
把没用的奏疏统统扔进壁炉中取暖,墨水燃烧的味道可不好闻,大儿子赵旭一点也不在意还冲着火光咯咯直笑,二儿子赵昀则是嫌弃的皱起眉头大哭。
赵祯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这算不算是文武之间的取舍?难道这就算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