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甚至脑袋灵活的紧,随着吕夷简的一句话,众人如同醍醐灌顶。
“吕公所言有理!一旦这么多的货物投入到市面上,那必然压价!无论是官营买卖还是蔡记都不可能这么蠢,但若是他们慢慢的卖出去,货物积压的时间极长,仓库都堆不下,必然会减少工人甚至是工厂!”
角落里的杨文广倒吸一口凉气:“不会的,官家仁慈,以官营买卖的工厂和蔡记的工厂安置百姓,若是这么做必然使得官家丢了脸面。”
丁掌柜小声道:“那为何要这么做?”
吕夷简冷冷的望向丁掌柜:“当然是用来试探我等虚实!”
稍稍一顿,吕夷简猛然起身暴喝:“说!你到底收了官营买卖多少的好处!居然背主弃义!”
随着吕夷简的话,丁掌柜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说道:“冤枉啊!丁某在义鑫升多年,乃是石家的不二忠仆!岂能做出这般无德之事?!”
吕夷简冷笑道:“这时候你还想遮掩?官营买卖和蔡记根本就不可能向我等商号折买,他们卖不出去!唯一放出消息也应该是在市面上,而不是专程告诉你,而且价格如此详尽,这不是试探是什么?!”
石保兴勃然大怒,丁掌柜是自己信任多年的老掌柜,也是东京城中义鑫升的大掌柜,这时候居然出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心中自然气的快要爆炸。
“你这卑鄙小人,枉我石家多年栽培你,待你如宗亲一般,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吕公放心,无需多言,我世家乃是将门世家,多少有些手段,事情既然出在石家身上,石家必然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吕夷简微微抬手:“不急!且让老夫当场戳穿他!”
吕夷简混迹朝堂多年,手段自然高明,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丁掌柜心中的壁垒最容易被攻破,不能再有迟疑。
“既你不说,那老夫便来说说!东京义鑫升和各家的总号都在南门大街上,距离小甜水巷不过百米,按理说各家收到消息的速度应该一样,但为何是你义鑫升例外?
东城其他商号的消息刚到神都,这边你人便来了!显然你走的比谁都早,早到在各家收到消息之前!
如此一来便有两种解释,其一,官营买卖的商号早早的就把消息告诉了你一人,其二便是你自己在官营买卖的商号中有间人!你自己说是哪一种?”
吕夷简的话让丁掌柜哑口无言,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辩驳都是不对的,前者是和官营买卖的商号串通一气,后者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能耐。
在场的众人都是各家的家主,在他们面前根本就耍不了花招,脸色苍白的丁掌柜只能瘫软在密室的大厅之中,心中不断咒骂裴七郎,一直都是他在怂恿自己前来神都“立功”的。
“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何处吗?”
丁掌柜木讷的摇了摇头,吕夷简冷笑道:“官营买卖的商号掌柜个个都是谈价的好手,在确定之前万万不会把折买的底线说出来,而你带来的消息太过精准了。”
石保兴“呸”的啐了一口丁掌柜道:“贼人自作聪明!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