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胡说!你家的孩子是党项人的血脉,如何读书,就算读书还能入朝为官不可?”
那汉子一听这话颇为不满的大喝道:“俺家孩儿怎生了?!入了大宋就是汉民,和宋人一样啥都有,宋人的孩儿能读书,能科举,俺家的孩儿也能读书,也能科举!”
身高七尺的汉子一旦发怒,模样确实骇人,一手压攥这那人的衣领压得那说话的人喘不过气来,嘴中不断的骂着党项语,而那汉子也毫不客气以党项话回敬,带着一股浓浓的蕃部口音。
这下围观的百姓都相信,这汉子绝对是党项人,单单是这口音便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非党项山民莫属。
既然这样,许多人对大宋的态度大大改观,若是自己家能入大宋,那可否也能过的这么好,十亩地已经很多了,一亩地产量两石左右,即便年景不好也不会差太多,除非遇到大灾,十亩地算下来就是二十石粮食,一石粮食能卖四百钱,二十石就是八千钱,八贯钱!
细算之下收获惊人,有人问到:“你家一季收多少粮食?”
那汉子瞥了一眼,他还没从刚刚的羞辱中走出来,瓮声瓮气的说道:“与你何干?反正一家六口饿不死!”
人群中有老人埋怨道:“你这汉子本是我等同族,这眼看着兴庆府就要成大宋的了,我等也要内迁,作为一脉血亲你也该说说,何必与那浑人计较?!”
尊老是无论哪个种族都有的良好美德,那汉子挠了挠头道:“一年两季稻米,再加上小麦,空闲的时候种上点木棉,蔬瓜桑麻之类的,一年也能有个七八十贯钱。俺也说不清,木棉贵一点,桑麻贱一点,寒瓜在夏天买的好,冬天种不了……”
一年七八十贯!?这让许多党项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而看看眼前这个汉子,他跟随商贾出来行商,每月三贯的苦力钱,这一年下来还不得有一百来贯钱!
经过大宋的羊毛战争,西夏的经济基本上已经被摧毁,物价不稳,供应不足等等已经成为西夏的常态,而他们使用流通的钱币也是大宋的通宝,原因无他,皇宋通宝能从大宋买来东西……
顾掌柜继续在吆喝买卖,而三儿和那汉子也开始忙活起来,围在周围的人群没有散开,而是闻着各式各样的问题,三儿和那汉子不胜其扰,只能开口嚷嚷道:“这些劳什子问我干甚!要问就去问朝廷去!俺只知道俺在大宋活的好……”
他的一句话点醒了众人,但随即开始迷茫起来,问朝廷?问哪个朝廷,是西夏朝廷,还是大宋朝廷……
众人不断传递这种消息,开始还有人不相信,但随着说的人越来越多,起初不相信的人便开始相信了,何况那汉子说的基本上是真话,又是原本的党项山民,即便谣言止于智者,但也要是谣言才行,对于真话没人会去阻止。
很快整个兴庆府便开始动荡起来,不少的文臣急急的向皇宫进发,他们的府衙大门已经被百姓所包围,只能从后门出衙,百姓在遇到有关切身利益的时候,往往会变得难以控制,尤其是在他们看来入宋已经成为大势所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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