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机会。
崔林低声道:“让人给二皇子传句话,让他来见我们。”
萧厌既然找了皇后,那他们就再推上一把,比起皇后来说,脾气冲动的四皇子更容易受人挑拨。
冯秋荔垂眼说道:“好。”
……
自从铖王入狱之后,陆皇后看似毫不在意,表面上也只留于后宫一切如常,可实则对于外间的消息却关注的更加密切了。
昨夜宋家挪坟的事情她一早就听宫人说了,知道宋棠宁居然当真去找了宋家除籍,还将宋熙夫妇的棺椁从宋家挪出。
陆皇后皱眉许久,总觉得下人口中那个人,全然不像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好拿捏的小女娘。
“宋家那边居然允了?”陆皇后问。
金枝低声道:“不允不行,听闻不止那位顾家家主去了,就连萧督主也带着黑甲卫一并同行,宋家失了国公府后也就是寻常官宦人家,哪能挡得住那位煞神。”
她迟疑了下:“娘娘,当年您派人去过宋家祖坟,他们突然挪坟,会不会……”
“本宫何曾派过人?”
陆皇后冷淡回眸,那目光让得金枝后脊一冷。
当年办事的人早就死了,况且她虽派人去寻物,可也叮嘱过无论东西找不找得到,都要扫干净尾巴,那回来复命的宫人也说的很是清楚,他将后面的事交给了宋家。
有那位老夫人在,总不至于连自家儿子的坟冢都打理不好,更何况昨夜挪坟之后,宋家那边没什么反应,宋棠宁也安安静静的。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能知道有人动过那坟冢棺木?
“金枝,本宫发现你近来话越发多了,你是年岁大了,记性也乱了?”
金枝被陆皇后的话说的脸色微白,连忙低头:“是奴婢记差了,娘娘跟宋家从无交集。”
陆皇后这才收回目光,拿着手中的金剪落在身前那株芍药花上:“别自己乱了分寸,叫人误会了。”
见金枝低头,她才低叹了声:“以前总觉得棠宁那孩子是个性子倔的,眼里只有陆执年,没曾想,她居然还能入了那萧厌的眼。”
早知道那小女娘有这般本事,能讨了这宫里宫外权势滔天的阉人的欢心,她早该将人多留于宫中。
哪怕陆家的婚事不成,那东西找不到,若能哄得萧厌为她所用,她又怎会处处受限,连个谢天瑜在狱中的消息也探听不到半点。
“可惜了,那孩子因陆家厌了本宫。”
陆皇后满是惋惜,手中剪刀合拢,那本是花团锦簇的芍药顿时被剪掉了几朵。
金枝捧着托盘将剪下来的花放在上面,见皇后神色恹恹,她低声说道:是“那宋小娘子冷情,娘娘往日待她不薄,她不知惜福。”
陆皇后说了句:“到底是年轻小女娘,气性大,有时间唤她进宫坐坐吧,总不能叫她误会了本宫。”
宋棠宁手中那东西尚且不知有没有,光是她如今在外的名声,那即将建成为京中“圣地”的书院,还有那些清流文臣的好感,甚至是萧厌,都丝毫不输当年荣家能带来的好处。
小姑娘总不能不嫁人了,她既然保错了媒让她受了委屈,那就还她一桩好亲事。
陆家不成,还有别家,退一万步,也还有四皇子。
陆皇后沉着眼看着身前的芍药,浑身上下皆如往日精致,要是不看她眼下那抹脂粉都遮掩不住的青色,当真会以为她岁月静好,毫不在意外间的事,可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紧迫。
陆家失势,她和皇儿也不如从前,她总得想办法才行。
比起其他人,一个小姑娘,总好拿捏些。
“娘娘!”
殿外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得沉思中的陆皇后手中一抖,剪断了一束枝叶,整盆芍药都变得难看起来。
金枝扭头呵斥:“大喊大叫什么?”
“是早朝的消息。”
陆皇后放下金剪:“进来。”
外头匆匆进来的,是凤禧宫里的掌事太监,也是那夜打探来铖王消息的那人,他脸上有些慌乱,到了近前没等陆皇后开口,就急声说道:
“刚才前面散朝,奴才躲在出入宫的甬道那边听到了几位大人谈话,说是铖王招供了。”
陆皇后手指曲起:“他招供便招供,你慌什么?”
那小太监说道:“铖王招供,说他跟兵部、军器司的人勾结都是陆家牵线,还说他囤积军械所用炼制宿铁的矿石也都是经陆家的手所得,而且往日也是陆家商船帮忙转运进京,陛下极为震怒,说要严查此事。”
他话音刚落,殿外就有人通传。
“皇后娘娘,萧督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