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约二十杖,石庆荣惨叫声戛然而止。
然皇后未曾开口,虞延锋手中也没停下来,依旧一棍一棍的将五十下全部打完。
等到棍棒停下来,虞延锋收手之时,石庆荣整个后背下身已无周全模样,那白色里衣被打烂了开来,和翻滚血肉混合在一起,刺目的红色几乎将石庆荣整个人都染红,惟独那张脸上如同死人一样,紧闭着眼瘫软在那里仿佛连呼吸都没了。
棠宁抬眼看向下方诸人:“本宫并非嗜杀之人,但决不允许有人敢于危及大魏江山,陛下征战在外,惟有诸位大人与本宫一起守好了京城这朝堂,才能免了陛下和边关将士后顾之忧。”
“北陵战事关键在即,本宫希望诸位大人能够守好自己的本分,做好各自分内之事。”
明明没有一句威胁之言,甚至连声音都温和平静,就像是小女娘家在与他们闲话,可是殿中萦绕着的血腥,还有从长凳之上滑落下来摔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石庆荣,却让所有人都不敢生出半点轻慢之心。
殿中朝臣都是脸色苍白,之前曾与世家那些朝臣靠近,看着皇后势弱甚至一度生出心思的那些人更是面无人色。
所有人都是齐刷刷地跪下。
“臣等谨遵娘娘懿旨,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一场肃清吓破了不少人的胆子,等从御正殿出来时,所有朝臣望着外间已然有些发白见亮的天色,对于昨夜之事还有些腿软。
谁能料到一场逼宫会这么落幕,匆匆而起,匆匆结束。
若非惠王他们被关押,皇后更是一口气下旨处死那么多人,甚至刚才被人从殿中抬出去的石庆荣身上有血滴落在殿前,顺着地面蜿蜒骇人,他们甚至都觉得这场宫变只是一场梦。
有人低声说道:“惠王败的可真惨,谁能想到皇后娘娘居然算计这么大……”
话未落,就被推了一把。
“不要命了你,还叫什么惠王,谢倬可是已经被驱逐出皇室了。”
旁边那人脸上带着后怕之色,压低了声音:“况且他若不生这心思,怎能一脚踩进皇后他们的算计里,皇后娘娘本只是想要逼出北陵细作,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肃清朝堂,好能与陛下配合误导北陵,是他们野心横生才会栽了进去。”
“既敢造反,败了落此结局也是活该,照我说皇后娘娘还算是仁慈的。”
惠王府上下全被处死,但世家那边除闵,段两家诛三族,其他几家都留了活路,甚至石家还因为那莫须有的“救驾”功劳得以“赦免”只罚了石庆荣一人,这种事情若放在废帝在朝之时,稍有谋逆那都是要诛九族的。
皇后虽然手段了得,到底是留了情面。
不过……
那人似是想起什么低声道:“那北陵留在朝中的细作到底是谁?”
其他人面面相觑,多有猜测,今夜宫中的事情好些都不被人知晓,他们只知道皇后设局擒拿北陵细作,据说还有一个藏在暗处搅弄京中浑水的暗棋和一些藏于京中的北陵死士。
但皇后回宫之后却未曾细说,殿前朝臣对视了一眼纷纷猜测。
难不成,是未曾处置的王怀鲁?
……
“不是王怀鲁。”
御书房内,被特意留下来的曹德江几人也问及了此事,棠宁说道:“夏侯令送来大魏的细作鸣珂,是崔家少夫人白氏。”
曹德江几人都是震惊。
梁广义也是目光怔了怔。
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