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淡声道:“你试想近来这段时间王怀鲁的举止,难道没发现他冲动冒失的不像是他往日为人。”
月见闻言若有所思,世家那边对娘娘、陛下有所误解,但王怀鲁不会,他私下曾跟娘娘“接触”过,而且对于陛下也更为了解,南地消息传回来时他行事应该会更谨慎才是。
可是世家这段时间却跟昏了头似的,行事格外冲动,王怀鲁在旁不仅不劝,反而也像是被“从龙之功”迷昏了头,撺掇着世家火上浇油,从不曾提醒他们谨慎,对宫中传出的消息更不曾半点迟疑。
这的确不像是王怀鲁往日性情。
月见像是有些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会独独饶了王家父女了,棠宁见状也没再说那父女二人的事情,只朝着月见说道:“去将陛下这段时间寄回来的书信都取出来,还有南齐和西北的战报。”
月见脸色微变:“娘娘是想送去寿康宫?”
她之前可也听到秦娘子的话的,太皇太后如今全凭一口气吊着,若是让她知道陛下平安,战事顺遂,那口气若散了……
月见迟疑着想说什么,棠宁却只是道:“先找出来。”
她垂着眼看不清楚神色,可抿着的嘴角却让人知道她心头的不平静,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可如果是阿兄在京城,他定是舍不得至亲的太皇太后受尽折磨痛楚……
可是,若太皇太后真的…
阿兄该怎么办?
“先找出来,我再想想。”
……
太皇太后的事情棠宁下不了决定,加上惠王造反的事朝中动荡了两日,等到彻底处置干净所有相关之人已经是四日后。
棠宁原是想去寿康宫探望太皇太后,却不想意外撞上太皇太后发病。
里头宫女全被逐了出去,只留了念夏和秦娘子,或是因为没了“外人”,太皇太后再无那日强撑着的精神,她脸上白得不似活人,伏在床边呕了血,疼得满头大汗蜷床上发抖,秦娘子施针都无甚用处。
床边围着的念夏红着眼掉眼泪,太皇太后满是虚弱的抓着秦娘子的手,低声说着“不要告诉皇后”,“别让陛下分心”。
“娘娘……”月见眼圈微红。
棠宁用力抓着门前,半晌压低了声音:“本宫今夜没来过。”
周围几个宫人连忙低头应是。
棠宁离开寿康宫后一也没睡,等第二天早朝之后,就带着南齐和西北的战报去了寿康宫。
太皇太后早就知道南齐战事无碍,脸上并无太多惊喜,直到棠宁掏出一封萧厌从西北送回的书信,太皇太后才猛地生了欢喜。
“宸安送信回来了?什么时候送的?”
“就昨儿个,本是该早些拿来给您的,可是昨日忙着朝里的事情,闲下来时都夜深了,我想着太奶奶那会儿已经歇着了,就留到了今日。”
棠宁笑着将信递给了太皇太后。
那信外间的封皮早被拆了,可信纸展开一看,太皇太后便认出是萧厌的笔迹,她满是欢喜的看着,信里萧厌说着西北战况,说着大局已成,说着北陵调动西北早有应对。
信中字里行间满是锐气锋利和对局势掌控的意气风发,仿若萧厌就在眼前说着胜利在即。
太皇太后欢喜的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