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站在那儿迟迟未动,她实在是很好奇自己随便做的这枚金锁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素挽索‘性’长跪不起,以退为进,“皇上,素挽自知罪孽深重,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任何人难做。素挽就此拜别。”
李安全一下子从坐席上站了起来,“等等。朕已经叮嘱过了,从今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的。”他这副模样,在这样的场景显得格外地滑稽。罔晓贞抚着肚子一脸不解,罗嫦庚的脸上是强颜的欢笑,罔长保则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这桌子上的罔家各人,表情都生动极了,简直就是形形‘色’‘色’。素挽头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重心若是放在李安全身上,会是这样的有意思。
眼看着李安全着急地就要走过来,一旁的罗嫦庚居然先一步走到了素挽身旁,一行热泪在她蹲下身,拉住素挽时,已经是滚滚地流了下来。“素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不相信你。还有我母亲,我知道,她为难过你。我身为长姐,却从来没有制止过她。我真的很惭愧。素挽,你能原谅我们吗?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好歹是一国之后,居然会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如此低,可怜兮兮地在素挽面前道歉。便是罔晓娆瞧见了都有些愤愤不平。若不是碍于李安全在场,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替罗嫦庚说话。
素挽打量着罗嫦庚,这‘女’人倒真是不简单。对于李安全的态度,她显然是一无所知的。否则也不会‘精’心设计这次鸿‘门’宴为难自己。但在李安全做出维护之举后,罗嫦庚并没有探问李安全这么做的缘由。而是真正把李安全的话当做圣旨,看似“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奉行了他的话。不光如此,她还知道该如何把握李安全的情绪。这个时候,她这般楚楚可怜低姿态的惺惺作态,自是勾起男人怜爱的最佳法宝。不论她在这场鸿‘门’宴的设局上‘花’费了多少心思,能“知错就改”,就凭着这态度,李安全对她便没有任何的怨怼。
不光如此,自己若还是坚持己见,只会让自己在李安全的眼里,更加不通人情。
果然,罗嫦庚一说完,罔太夫人便已经明白了她的计较。索‘性’也扶着拐杖站起身,朝素挽真诚道:“素挽,是我这个做祖母的不好,没有为你考虑周全,让你受了太多委屈。素挽,能不能给你自己,给大家一次机会?从今往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祖母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就这样走了!素挽!”她说着,眼角也隐隐泛着泪光。尤其是在李安全的角度,一老一少侧着身子的两个人,都低声下气的望着素挽。
连罔太夫人都这样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坐在桌前,自是全部起身上前讨好素挽。
这架势,真是有些蔚为壮观。李安全见状,也不由说道:“是啊,素挽,人孰无过,既然都是你的家人,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眼见李安全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素挽心里头实在是好奇极了,李安全到底以为自己的“生父”是谁?让他会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留住自己?
只不过,这个时候,素挽如果还是拒绝,只会显得她不通人情。素挽并非真心要离开,见好就收地扶起罗嫦庚,“娘娘言重了。只要你们肯相信素挽,素挽愿意留下。”
罗嫦庚“感动”地直点头。那委屈求全的模样,似乎唤起了李安全心里的怜爱,伸出手就去把罗嫦庚拉了起来。
罗嫦庚仰望着李安全,声音细弱,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三郎,都是我不好,本是想和你好好吃一顿饭的。谁知道,却扫了你的兴致。都是我不好……”
她刻意没有称呼他为皇上,刚刚才与罗嫦庚和好的李安全听到罗嫦庚的温言和语,原本板着的一张脸,终于又恢复了正常。他扶起罗嫦庚,语气也已经十分和善。“胡说什么,朕又岂会怪你?”伸出手替她轻拭了眼角的泪痕。
罗嫦庚破涕而笑,已经没有了皇后的端庄,只剩下小‘女’儿的情态。
李安全很是受用,携了她的手,说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朕和皇后也要回宫去。”
这个时候,罔家的人早就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听得李安全要走。都是松了口气。
临走时,李安全先去更衣。罔晓贞因为怀孕,也是时不时地就得去更衣。她朝素挽看了一眼,素挽连忙过来扶着罔晓贞出去。素挽只当罔晓贞要询问自己,不论是野利氏对自己的“揭穿”还是李安全队自己的维护,无论哪一条,罔晓贞都应该会有些奇怪,但罔晓贞对于今日的事,居然不闻不问,只是拍了拍素挽的手,淡淡地说了句,“素挽,我信你。”
对于罔晓贞的行为,素挽倒也理解。罔晓贞的敌人是罗嫦庚,她要做的,是从罗嫦庚手中得到李安全的爱。而自己,不论是抱着什么目的,又为什么会让李安全“特别对待”,在目前的情况下,她都只会视而不见。因为自己是她的盟友。素挽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放心,我永远都会帮你的。”两个人像是完成了盟约仪式一般,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