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全一进来,便瞧见了木华黎和素挽的手握在一起。方才在外边,虽然隔得远,周围嘈杂,但他凝神倾听,倒也断断续续听到了这里头的对话。听得罔晓贞让木华黎带素挽走时,便已经有些心情烦躁。此时见到两个人的手拉在了一起,眼见为实,便更是说不出的不爽。
他只有快步走向罔晓贞的尸身。木华黎自是不能再横在那里,只好松开手来。
若说这房间里头,最不自在的,便只有罔太夫人了。她和素挽撕破脸,又当着她的面直接往炭盆里头浇水关窗。原本是打定了主意,素挽必死无疑的。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横生枝节。如今自己的亲孙‘女’一命呜呼,素挽却没死。素挽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是她所为,罔太夫人又该如何应对。
罔太夫人不动神‘色’,心里头却是在不停地盘算。倘若素挽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那她也就只有抵赖了。毕竟是因为房间太闷而出事,光凭素挽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未必就能够动摇得了罔太夫人。素挽不容于罔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各执一词,未必就能够让人信服。更何况,李安全总是要顾忌一下罗嫦庚的。
罔太夫人拿定主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只等着素挽随时都会发难,她好来个见招拆招。可素挽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罔晓贞的尸身,直到下人们过来把她和野利氏都架开了,专‘门’请人来属纩、为罔晓贞沐浴更衣。所有人才退出房去。
罔晓贞说到底已经是封为才人,原本治丧是在宫中举行。可如今她在罔府死去,李安全意兴阑珊,本来就对汉礼不是那么在意的他,索‘性’就让罔晓贞停灵罔家,择日安葬。
罔太夫人自然是不大乐意的,哪有宫妃的葬仪由母家‘操’办。想要申诉,无奈素挽在场,罔太夫人有些心神不宁,只得想着还是等罗嫦庚安排好了。如今罔晓贞已死,罗嫦庚眼里没有了异物,也必定会为罔家考虑,让李安全给罔晓贞多分些哀荣,安慰罔家。
罔太夫人打定主意,眼见所有人都退了出来,只留专人在房中为初丧的罔晓贞沐浴更衣,就连素挽也被人给抬了出来,正要另外挪到一间房去。素挽却制止道:“且慢。”
抬着她的下人一时停在那儿,素挽只是问道:“木华黎将军可在?”
原本都已经打算先回宫的李安全,听到素挽的这一声呼唤,顿时就又停住了脚步。他身侧的木华黎连忙答应了一声,他走向素挽的时候,李安全却也和他一齐上前。
还没有把心放回去的罔太夫人,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素挽问道:“素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不能跟随将军去驿馆暂住几日。”她主动提出要随木华黎走,这样的大胆说法,还是几乎当着罔家上下所有人的面,其他人想不注意到她都不行。李安全脸‘色’瞬间一变,只是还没找到有什么理由发作,罔长保已经说道:“素挽,如今晓贞不在了,你还是留在府里将养着吧。将军日理万机,你又何必去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