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的脸涨得通红,对于罔大老爷的话,恍若未闻,只是朝李安全说道:“皇上明鉴,我生母早已不在人世,寄居外祖家,原本是为了寻找生父下落。可事到如今,家父看来是不在夏国。素挽想,或许该去‘蒙’古看看,家父是‘蒙’古人,或许回到‘蒙’古去也不一定。”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由看向木华黎。他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当即便接过话茬道:“怎么素挽姑娘的父亲是‘蒙’人?若是不嫌弃,不如和在下详说,我也可以帮姑娘参详参详。”
还没有等素挽将身世叙述出来,李安全已经不耐烦地打断道:“素挽的事情不着急说。关于罔才人的事,朕还有几句话要单独问素挽。”
他打着罔晓贞的名义,当即旁人不敢再说话。他一个眼神示意,自是让人把素挽抬进旁边的暖阁里去。两个下人正要上手,木华黎已经自告奋勇地过来说道:“还是我来吧。”
他直接将素挽拦腰抱起,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分明像是在宣告他对素挽的关系。李安全的面‘色’顿时又黑了三分。偏偏还不能发作。
好容易等到木华黎把素挽捧到了房间里的榻上,他随后跟进来,见木华黎还没离去,不由说道:“将军要做多情公子,也该挑个合适的时候才好。”
这是素挽首次听到李安全用这种口‘吻’对木华黎说话,语气里头已经透着一股不满了。木华黎当即没有再留,朝素挽笑了笑,退了出去。
木华黎方才见素挽一动不动,已经猜到她‘穴’道被封。他之所以非要坚持捧着素挽进来,只是为了替素挽解开身上‘穴’道。否则,一旦素挽和李安全两人独处,李安全知道她被封了‘穴’道,为其解‘穴’,只怕会‘露’了素挽的底。
只不过,想要解‘穴’,方法有很多种。木华黎用这样暧昧的方式,送她入房,实在是让整件事变得有那么一点复杂。
这不,木华黎一走,李安全的脸‘色’就已经垮了下来:“木华黎只是一张护身符。呵,这句话,言犹在耳。可如今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呢!”他明着说是要问素挽关于罔晓贞的事情,可一进来,便按捺不住直接盘问起素挽和木华黎的关系来了。
素挽心下清楚,李安全这么在意自己,或许有一两分是对自己的好感,但至少七八成,是因为自己“‘蒙’古公主”的身份。
揪住他这个心理,素挽便拿乔起来,“是与不是,如今又有什么分别吗?”
李安全道:“也是。木华黎是‘蒙’古重臣,风流倜傥,跟着他,倒也是风光得很。只不过,朕好心忠告你一句,‘蒙’古人大部分都是未开化的,生‘性’随意放‘浪’。你只怕得做好心理准备,若跟着他,未必能有你想的那般美好结局。”他这番话说出来,明是劝诫,听起来,却实在是有些醋意。
素挽微微有些意外,但只是苦涩地叹了口气,“素挽从未幻想过什么美好结局。素挽对木华黎将军的心思,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这番说话,听到李安全的耳朵里,脸‘色’终究好看了些。说到底,一国之君输给一个‘蒙’古将军,李安全自然是有些意难平。见素挽斩钉截铁的否定,李安全才在素挽身旁坐下,主动说道:“朕对你是什么心思,你应该心知肚明。”
可素挽仍旧不吭一声,李安全不禁语气一冷,“你也学着朝堂上那般臣子,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就这样想方设法来糊‘弄’朕吧。”
素挽苦笑道:“素挽区区小‘女’子,岂敢欺瞒皇上。只是,皇上终究是皇上,于素挽而言,始终是高不可攀的太阳。”
“高不可攀?”李安全道,“你头一次对朕说这番话时,朕还信以为真。可如今……”他话还没有说完,却瞧见素挽双目猩红,见自己看向她,连忙把头别过去,偷偷地将眼中的泪意给忍了回去。
李安全道:“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仔细一想,以素挽的心气,当众乞求木华黎带自己离开,实在是不像她的风格。
素挽道:“素挽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想要好好活着,能够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才不算辜负了罔才人的一番心思。”
“你在这里便不能安稳过一生么?”李安全道,“朕说过,有朕在,没人能动你。”他强调着这句说话。想到素挽方才提到罔晓贞,不由问道,“这和贞儿又有什么关系?”素挽的眼圈又红了些,“得‘蒙’皇上庇佑,素挽可以次次逢凶化吉。但素挽周围,关心素挽的人,却未必能有这样的运气。罔才人便是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