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全一怔,愕然地看着罗嫦庚,“哦?你真的这样认为?”他之所以有所顾忌,便是担忧会伤了罗嫦庚的心。却万万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罗嫦庚谦和道:“皇上方才问臣妾,作为皇上应当怎么做,而不是问臣妾的想法。”
不得不说,罗嫦庚这一番话,让李安全的怒意早已消了大半,李安全道:“那你的想法呢?”语气已经和缓了好多,只怕这时候,罗嫦庚要求李安全从轻处理,也不是不可能。
罗嫦庚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皇上的想法便是臣妾的想法。不过,话说回来,妾身的想法并不重要,倒是罔才人的想法,皇上还是要酌情考虑才是。”
李安全已经不知不觉地跟着罗嫦庚的说法走,“贞儿的想法?”
“依皇上所见,罔才人是否知晓自己是被何人所害?”罗嫦庚问道,李安全点了点头,“她应该是知道的。”她和素挽‘交’好,自然知道罔太夫人是容不下素挽的。而她临终时把素挽托付给木华黎,想来也是因为知道罔太夫人的勾当,才会有此安排。
罗嫦庚道:“她虽然知道自己因何受累,又是否有跟皇上说过只言片语?流‘露’过她希望皇上如何处置呢?”李安全道:“她什么也没说。”罗嫦庚温言道:“罔才人不是什么都没有说,相反,她已是用行动已经证明了。罔才人明知道是罔太夫人对她下手,却不是选择第一时间禀明皇上,为她做主。而是擅自出宫回到罔家。到最后宁愿选择在这里离开人世,隐瞒真相,可见她自始至终,还是把自己当做罔家人,不愿意罔家遭受大难。皇上,罔才人已经不再了,但她九泉之下,只怕也不希望罔家出事。”
她不是用自己的角度为罔太夫人求情,而是选择了罔晓贞。虽然殊途同归,但的确更理所当然。且不说,原本李安全就见到这满地的人就已经有些担心如何处理才不至于让罗嫦庚伤心,现在罗嫦庚搬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更让李安全犹豫不决了。
他说道:“你们都先起来。”
这一声“你们”,自然也是包括了罔太夫人。
素挽在榻上斜歪着。罗嫦庚一出现,就能这么容易地扭转局势,看来自己不施加一点压力是不行了。她透过人群看向茕茕而立的木华黎,两个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他也正看着自己。几乎不用‘交’流,就已经知道或读懂了对方的想法。今日这场戏,素挽要想取胜,无论如何是需要木华黎的配合了。李安全终于想到身后的素挽,对罗嫦庚说道:“朕念在罔才人的份上,可以网开一面。但罔太夫人谋害皇嗣与皇妃属实,这一品诰命,朕不得不拿回。”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诰命称谓,李安全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做处罚,当真是太敷衍了。过几日,罔晓贞得了谥号晋封,又可以顺理成章地加封野利氏,这一来一回,罔家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损失。对罔太夫人也没有任何地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