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霜再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在雕花的朱漆大床上。她正要挣扎着坐起,旁边已经伸过来一双手,将她扶住,“拒霜娘子,小心。”
这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拒霜下意识地扭转头,只见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孔映入自己的眼眶。那是一个麦色皮肤的少年郎君,举止翩翩,应该比自己还要年少个一两岁。拒霜一怔,有些抵触谨慎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少年郎君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把手收回,一面赧然道:“是在下冒犯了。因为见娘子昏倒在雨里,一时情急,只好带娘子到附近的客栈歇息。”
拒霜这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确是附近的一间顶级客栈。她努力回忆方才的情景,她只记得自己正在门口哭喊着,不知不觉就好像昏了过去。原来即便自己昏过去了,罔府的人也视若无睹。还不如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拒霜觉得愤慨,更觉得心寒。她抬起眼,正和面前的男子四目相对。这男子生得十分清秀,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外边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客官,您吩咐的血燕安胎汤已经炖好了。”
“哦!”少年郎君便自己走过去,打开门从店小二的手里边亲手端过那盅汤来,扶着拒霜坐好,然后体贴地舀了一勺送到拒霜的唇边。拒霜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淳厚的热汤已经滑入肠胃。暖得她差点滴下泪来,连忙别过脸去。
那少年郎君紧张道:“可是太烫了?”
拒霜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这客栈还有这样的好东西罢了。”说这话,心里头早已经打翻了五味瓶。她在罔家安胎这些日子,虽然也吃过不少补品,但罔六叔可从来没有如这般体贴地喂她吃过一口。特别是如今在那边受了冷遇,居然在这里有个陌生男子这般待自己,简直是天渊之别,怎么能不让她心生怨愤?
那边的少年郎只当她说的是这血燕,补充道:“我找人到外边买了些,让客栈里的厨子给炖了。你怀有身孕,吃这个总是有好处的。”
她再次仔细地打量那少年郎君,看他的衣着虽然样式简单,却用得是最贵的宋国妆金库缎,看谈吐和坐姿绝非一般的富人。拒霜于是谦谦有礼道:“多蒙公子仗义相助,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那郎君只是笑了笑,“以后有机会,会告诉娘子的。”他越是不说,拒霜就越是觉得此人的身份不凡。她在青楼里倚门卖笑多年,早已经有了一套识人的眼力,眼前这人肯定来头不小。
她心里头隐隐生出一丝无力和郁闷,倘若她不是身怀六甲,倘若她还在怡香院里,费尽浑身解数她也势要把此人拿下的。
然而此刻,她只是默默地任由他一口一口地喂自己喝汤,虽然有些旖旎的气氛,但却因为隔着一个浑圆的肚子,让她心有余力不足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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