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再投一支,像是长了脚一样,那支羽箭往壶口中间的缝隙强塞进去,稳稳当当地落入羽箭之中,便是场中的人都忍不住为她叫起好来。
平尚夫人面‘色’不佳,难道姓罔的有这样好的运气?本来是让她们出丑的,难不成却要让她们大放异彩?更悲催的是,如果她们真的都投中了,自己宫里的人就得掷中三十二支箭才行。喝酒事小,丢人事大。尤其是这法子还是她想出来捉‘弄’罔才人的,难不成,忙活半天最后还要报应到自己头上不成?那人可就丢大发了。
平尚夫人紧张地站了素挽旁边,见她手中的箭就要离手,右手偷偷地往她背后推了一下,她已经是没有耐‘性’了,只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射’进去。她满心以为素挽这箭一偏,一定是‘射’不进。哪知道那支箭一离手,却是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当箭头向下时,却还是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壶口,不光自己强行塞了进去,还把方才那支有一半‘露’在外边的羽箭也给压了下去。
平尚夫人眼都直了。旁边的野利夫人直接拍起手来,“这一招真是漂亮极了!”
素挽在一旁颇为窘迫,“奴婢以为这次进不去呢,方才……”她看了平尚夫人一眼,低声说了句,“多谢娘娘。”
平尚夫人差点没气得吐血,敢情自己这一撞倒帮起她来了?!要不要这么邪‘门’啊!
野利夫人已经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帮谁了,只在一旁道:“还剩三支箭,如果这三支都中了,平尚姐姐可得投出三十二支才行啊!”
平尚夫人横了野利夫人一眼,“等她投进去再说吧!”那壶口都已经挤成那样了,她就不信,素挽能走那样的好运,还真的把所有的羽箭都‘射’进壶内。
素挽暗笑一声,正准备投第十四支,忽然听得外边有脚步声传来,她屏息倾听,便知道那是谁的脚步。那人到‘门’口时,却突然放慢了,并没有急着进来。素挽握着那箭,想到自己此行可不是为了陪平尚夫人这种无脑之人玩乐的。心里稍稍一转,已有了主意,于是那支箭猛地掷了出去。
“叮——”箭尖撞在了铜壶的壶口,但可惜根本就没‘插’进去,直接被弹了回来,落到了地上。
平尚夫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输了,输了!我就说嘛,你要是能都投进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还不罚酒?!”
她话音刚落,就听背后响起一男声,“明知道投不进,岂不是有失公平?”
所有人扭转头去,只见李安全板着手站在‘门’口,只是这笑意里头是什么意味,其他人都是看不出来了。
平尚夫人完全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去而复返,虽然她们留在这里,原本就是期望能够多见李安全一面,可是他出现得实在有些猝不及防,尤其是方才平尚夫人那么大声吆喝,别说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根本就是街上粗鄙的大妈。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平尚夫人就懊恼极了。
连忙福了福,解释道:“回皇上话,我们只是闲来无事,在这里投壶玩。您……您怎么来了?”
李安全笑道:“你们这边闹这么大的动静,在隔壁想不听到都不行。皇后让朕过来瞧瞧,这一瞧,还真是有意思呢。”他走上前来,一边问道:“这酒令,是什么规矩啊?”
野利夫人就把平尚夫人的规矩简单介绍了一下。李安全于是把整只壶都拎了起来,“把十六支箭都‘射’进来,漏一支,就要罚酒,这酒令还真是比军中还严格啊!”
平尚夫人脸有些微白,“妾身只是闹着玩的。”
“酒令如军令,怎么是闹着玩?”李安全出言道。这下子,倒是让平尚夫人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罔晓贞于是连忙说道:“平尚姐姐是心疼妾身,所以不忍心让妾身领罚。但是,这一轮,的确是晓贞输了。皇上说得是,酒令如军令,妾身愿赌服输,甘愿领罚。”她温婉一笑,非但没有因为平尚夫人的针对而乘机落井下石,反而替她说话。平尚夫人意外的同时,却也看到了李安全对着罔晓贞投出了赞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