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心里是这么想的:当初高昌是因受到夏侯福的追捕,被迫离开建康,才将这块“鹰符”交给自己,以作日后应急之需的,尔今他既已回到了江南,而自己又因自家汤饼馆纵火案的羁绊,短期内返回不了建康,自然也就难以完成高昌交给他的差使,理应把“鹰符”还给高昌。
哪知等到杨凌赶到平陵驿时,却听驿站把门的驿卒对他说:“晋王一行今天天不亮就从驿站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杨凌手里握着“鹰符”,只好失望地又返回了城里的客栈。
在他下榻的客栈门口,石当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拦住他问道:“杨师父,听这客栈的伙计说,你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去县衙了吗?见没见着我家公子?”
杨凌见是石当,开口就向他打听起了昨夜三郎是否安全地返回了客栈。
石当点头称是之后,仍然神色焦急询问杨凌昨日为何不见官府放唐介休离开平陵。
杨凌便请他进了客栈,来到自己所住的客房,将晋王杨广旁听了昨日堂案,明确下令不得放唐介休离开平陵的消息告诉了石当。
出乎杨凌意料的是,原本誓死不肯相信是唐介休主使白申等人纵火烧掉了“羊羊羊”汤饼馆的石当态度明显产生了变化,听他说完,竟“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低声下气地央求他道:“杨师父,我家公子打小就任性惯了的,他平时做事虽然骄纵了些,但心肠却不坏的,能不能求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自今往后,杨师父但有所命,石当愿效犬马之劳,以报杨师父今日之大恩。”
杨凌昨晚已对三郎来替唐介休做说客心怀不满,今天又见石当下跪求自己饶过唐介休这回,登觉一股怒气涌了上来,急忙起身避到了一旁,沉下脸负气说道:“想不到连你也开始怀疑唐介休了啊?他可以为了逼诱我入伙,与他合开汤饼馆,就主使人一把火烧掉了我家的汤饼馆,难道现在还能赔出一间汤饼馆给我们母子不成?石大哥,我不敢承受你这大礼,也帮不了你,只有诚心劝你一句,还是趁早离开唐家,另寻生路吧。”
却没想到石当听了他的气话,竟面露喜色,“腾”地站了起来,冲杨凌说道:“杨师父,要是我家公子将‘升和汤饼馆’赔给你们娘俩,你愿不愿饶过他这回?”
“大哥,我方才说的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杨凌气极而笑,摇着头说道。
“不不不,我觉得这件事很公道的。用‘升和汤饼馆’来赔偿你们母子的‘羊羊羊’汤饼馆,你们不吃亏呀?”石当表情认真地劝杨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