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收拾完,烧热水洗漱,卓岩又去清理了洞口积雪,他有点担心家里歪脖子树旁边的泡泡叶子树,希望来年还在。
夜晚时,卓岩和阿银一人一个被窝,厚的熊皮子那张给阿银了,结果后半夜下暴雪,洞里柴火早熄灭了,卓岩有点冷,裹着皮子无意识发抖,还不想起来,被窝里没一点热乎气,脚都是冷的。
阿银睁开蓝色的双眸看哥哥,他的腿还很疼,不仅腿疼了前爪也疼,整个身体骨头都好痛好痛,阿银忍住疼,不想吵醒哥哥,哥哥今天忙了一天了。
他努力伸着爪爪把身上皮子给哥哥盖,想了下,又去钻哥哥被窝,这样哥哥发现了也不会生气——他也有盖很暖和的。
于是……
卓岩做梦先是河面砸冰钓鱼,冷的厉害,瑟瑟发抖,但是冰面快砸开了,鱼也快出来了,他不想前功尽弃,就守在冰面洞口——再等等再等等。
结果鱼没等上来,反倒是又在吃火锅,还是麻辣的,吃的大汗淋漓,热的鼻尖冒汗,对面桌上坐着的是阿银,卓岩很习惯指使阿银开空调,谁知道阿银嗷呜叫,说不热,不开。
卓岩:……
这小孩不听话了!你哥都快热脱水成纸片人了!
你不开我自己去开,等他一睁眼,入眼的是一张毛茸茸的大脸,阿银磨着牙,很细小的声音,浑身银白色的毛都有些汗意,卓岩伸手一摸,整个人急了。
阿银、阿银发烧了?
不是,豹子还会发烧?
卓岩赶紧起身,把阿银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要是以前,他醒来那一瞬间,阿银就会睁开眼,但现在阿银还闭着眼,牙齿轻轻的发出细微碰撞,像是极力的忍耐着痛苦。
“阿银?阿银?”卓岩心沉了些,叫不起来。
是随手拿了小皮裙缠着,赶紧点火烧水,他不知道是物理降温,还是捂着发汗——物理降温吧,阿银浑身烧的毛都是湿的。
卓岩把石头床的皮子撤了,只留下草席,洞里温度下降,又用皮子沾着雪拿进来给阿银敷额头,阿银发出痛苦的呓语声,过了一会睁开了眼,但是眼睛是红色的。
吓了卓岩一跳,别给阿银烧成了傻子,或者烧的瞎了。
这一晚,卓岩没睡,一直给阿银换额头敷的冷皮子。到了白天时,洞外雪停,雪反光,照的洞里有些亮,卓岩一晚上没睡眼睛打迷糊,睁开眼一看,阿银脸上平静许多,没那么痛苦了。
“阿银?”卓岩轻轻叫。
阿银嗷呜了声,虚弱的睁开眼睛,是一双蓝色的眼。
卓岩松了口气,摸着阿银宝宝额头,不滚烫不热了,没事了就好。于是卓岩也顾不上睡觉,拎着刀又去杀鸡了——昨天半只鸡下午吃的七七八八。
阿银很喜欢吃,连着骨头都没剩。
隔壁洞里响着鸡咯咯叫,很快就安静了。卓岩:无情。
又是一通忙碌,烧热水拔毛去内脏,一整只鸡照旧一分为二,一半炖煮,一半烤,鸡杂留着明天炒。
等鸡汤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嗷呜~”阿银发出叫声。
卓岩忙了一早上,听到叫声不由开心,因为叫声有力气多了,不像昨晚那样痛苦还隐忍着。
“阿银醒来了?我摸摸。”
阿银把自己摊开,让哥哥随便摸摸他。卓岩看的好笑,伸手摸全,没晚上那么滚烫了,“正好,下来吃饭喝汤,你在炉子前烤一烤,昨晚毛都出了汗,烤蓬松一些,别感冒了。”
养孩子真是操不完的心。
阿银嗷呜嗷呜叫,特别粘人,用脑袋顶着哥哥的手,又伸着舌头舔哥哥,哥哥辛苦了。
一人一豹今天又喝上了鸡汤,不过今天阿银不吃鸡腿了,他吃了其他的,哥哥不爱吃的鸡胸他叼着给哥哥看,意思这个他吃,哥哥吃鸡腿。
卓岩感动的哇哇大哭。
然后吃掉了两根鸡腿,好吃,滑溜溜肉很嫩。
吃过饭他去睡会,傍晚时又烤了剩下的鸡肉,这一天阿银都很好,没发热没骨头疼,卓岩松了口气,结果到了夜晚,阿银又疼和又热了起来。
卓岩:!!!
他就差对着洞口对着天神老爷大喊:你要索就索我的命,别带走我家阿银!!!(bushi)。
最好还是谁都别带走,他们俩兄弟好日子才刚开个头,怎么就这么难。卓岩虽然吐槽一二,但实打实的担忧,又是忙活了一晚。白天时,阿银好多了,卓岩又拎刀杀鸡。
如此循环,别说隔壁小洞里的鸡现在见了卓岩害怕,兔子和牙猪也是一见他就嚎叫往洞里面钻,给什么吃什么。
卓岩:冷酷无情杀手。
当天晚上卓岩都没敢睡,一直看着阿银,不过这晚阿银没烧,精神头还很好,一直蹭他,叼着皮子给他盖着,卓岩其实熬了两三天确实是困了熬不住,又看阿银今天一天都很好,于是便将信将疑的重新铺床,睡了上去。
“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了,叫我起来阿银。”
“听见没?”
“不许忍着,听哥哥的话。”
“乖哦。”
卓岩吓唬完小孩,还捧着阿银脸亲了亲,又是一嘴毛,不过习惯了,阿银嗷呜嗷呜叫,好像给他做保证,于是卓岩迷迷糊糊睡去了,半睡半醒之间还能感觉到旁边阿银窸窸窣窣,身上一沉,应该是叼着皮子给他盖。
他想说你也别着凉了,说出的话是:哼哼唧唧。
阿银听懂了,把庞大的自己塞到皮子里,紧紧挨着哥哥,哥哥怕冷,冬天的时候哥哥说抱着他最暖和了,今天骨头不疼了,不用哥哥晚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