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垂下眼睫,过了几秒,她道:“你都亲眼看到了,要说没有问题,那肯定是假话,如果说大问题,那是没有的。”
谭渊微微蹙眉,不太理解黎笑眉到底是个怎么想法。
“……你,该不是在等他自己回来吧?”
黎笑眉没有回答谭渊这个问题,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段时间,她太忙了,忙得根本顾不上感情问题。只有在吃饭间隙,听得别人说的只言片语的传闻。她想静下来好好梳理,可回家一沾上枕头就睡了。
因为太忙太累,奇异的,睡眠反而好了。
这么一想,戴观宴似乎在她的生命里,不是这么的重要。
黎笑眉抓了抓头发,笑。
此时,她坐在车里,喝得有点多,醉了,歪倒靠着车窗。
什么备孕戒酒,在应酬的时候,哪里戒得了。
往往从这张桌上下来,就要去另一张饭桌。
她另外请了新司机,专职负责接送,结束应酬就将她往一览春江送,张妈就负责照顾她。
张妈很心疼她,可没办法。她又不能代替她上酒桌。
给黎笑眉擦洗干净之后,张妈关了门,想了想,给戴观宴去了个电话。
“……大小姐每晚都喝很多,她这样下去,身体要不行的……刚才都喝吐了,胆汁都吐出来了。戴先生,你要心疼她,就回来看看她。”
张妈说完,叹了一声,结束通话。
她说得含糊,听起来,就是黎笑眉为爱借酒消愁,折磨自己的身体。
章钰端了咖啡出来,看到他一声不吭的站在阳台,手里握着手机,脸色不大好。
“……家里来的电话?”她将咖啡递给他。
戴观宴瞧着那杯浓黑的咖啡,没有接,只眉心还皱着,舒展不了。
章钰就将咖啡放在小桌上,缓缓坐下。
“我听司少说,你一直住在鹿海会所。那毕竟只是个客房,没有家的气息。还是回家去吧。”
戴观宴随手将手机塞进裤兜里,再拿起画笔,接着完成他的画。
章钰的这套房,一楼是工作间,二楼留了一间卧室,阳台还是画室。
房子很简洁,以前是做汽修的,四周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这座低矮的建筑,就像是井底。
他画的是星空,从这个露天阳台,可以看到高楼包围下的天。
章钰看他涂涂抹抹,夜色下的高楼像是监狱的围栏,只有那一小片天际,闪着零星的星子。
章钰看了他一眼:“心不定,怎么画好画。”
她从他手里抽走画笔,放到调色盘,沾了沾黛青色颜料,再沾了沾黑色颜料,加重夜色下房屋的浓重感。
她在帮他完成那幅画。
但是笔又被戴观宴拿了回去,他在整张画布上划了个大叉叉,画了三天的画,作废。
章钰微微张着嘴唇,被他这两笔吓到。
“戴观宴,你这……”
戴观宴转身就走,没留一句话。
章钰抿上嘴唇,跟在他身后,看着男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一览春江的是南城的富人区,一眼看去,除了树就是两三层别墅,与章钰那处汽修店改建的工作室相比,这里的天空就显得宽阔多了。
但戴观宴的脸色却更加阴郁。
他一路直行,一直到住了一年多的那栋别墅,车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