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观宴却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说道:“我正好在附近办事,看到你一个人在路上走,还拎着行李包。本来想问你,要不要搭我的车,结果我还没说话,你就先晕了。”
“黎小姐,你在发高烧。”他看了看她泛红的脸,那是烧出来的不正常红。
黎笑眉摸了下额头,皱皱眉毛:“这几天工作太累,没休息好吧。”
她没说实话,也没必要在外人面前说什么。
戴观宴眸色深沉,是不是说谎,他看得出来。
但他没拆穿她,让她注意休息,说几句不用太拼等劝慰话术,然后不经意的一瞥沙发上放着的行李包:“黎小姐这是去哪儿了?”
黎笑眉微微一怔,看了眼自己的那只包,抿着干裂的嘴唇道:“有个外地客户,去谈了谈。”
那只行李包像是成了精似的突然滑下沙发,戴观宴起身去捡,放在斜袋的车票也掉了出来,戴观宴捡起,一扫上面的地点,抬头看向黎笑眉。
“黎小姐的外地客户,在南城?”
感觉谎言当场被拆穿,黎笑眉又羞又怒,生气道:“你问东问西的干什么?!你只是救了我,医药费感谢费,我全部都会还给你,你没资格对我审问!”
戴观宴:“……”
他沉默的将票放进她的包里,把包放回沙发。
“黎小姐,我觉得你可能想再休息会儿。”他顿了顿,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门关上了。
黎笑眉捂住脸,难过的想哭。
她真是糟糕透了。
不敢对武琰发脾气,却对别人大吼大叫,她这是疯了吧?
戴观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脸上挂着的温柔和煦的笑就沉没下去,面容森冷无比。
他很清楚的知道,黎笑眉的这种表现意味着什么。
她昏迷前叫的是武琰的名字,醒来后叫的也是他的名字,说明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
手指攥紧,他微微侧头看了眼门板,抬脚走出去。
司澈告诉他,黎笑眉单独去找了秦羽,两人有过一场谈判,然后黎笑眉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在冷冰冰的火车站等了整整一夜,没合眼。
武琰,这就是你用生命去爱护的女人?
他嫉妒,愤怒,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去指责别人,曾经的自己,比他恶劣一百倍。
可是,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另一个男人让她伤心让她生病,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是多么混蛋。
说好的,再也不会让她伤心难过,永远让她开心的呢?
晚上时,戴观宴又来了。
带了一只保温壶。
他将床桌支起来,把保温壶里的冬瓜排骨汤倒出来:“冬瓜清热的,你如果不想吃饭,就喝点汤。”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黎笑眉闷闷的说了一声。
经过一下午的输液,她的嗓子还是沙哑,力气没恢复多少,道歉就像小猫叫。
戴观宴没抬头,只是沉稳的将滴在桌上的汤汁擦干净:“心里有气就撒出来,我没生气。”
黎笑眉看他一眼,嘴唇微动,但没说什么,捏着小勺一口一口喝汤。
戴观宴看她肯吃饭,轻轻的松口气,然后将保温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清炒长寿菜,西芹炒虾仁,都是清淡的,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就连米饭,也是加了百合在里头,一起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