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很奇怪,最近何繁总往外面跑,也不是跑去皇上那里,不知道又找到了什么新乐趣绊住了脚步。她知道该有的分寸何繁还是都有的,所以也不让宫人过分拘着她。
她看得出皇上对何繁的成见很大,只要何家一日威胁着他,他就断然不会选择把何繁留在身边。
其实那日何繁在裴慎修的住处被抓了个现行之后,裴慎修倒也并没有为难她。何繁想学着养一株牵机讨刘辖欢心,裴慎修几句话就把她这些想法套了出来,得知这些后只在心里玩味一笑。
“你若知错,不如来我这院子里帮忙浇浇水。”裴慎修说完不再理她,何繁也小小惊异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随便就同意她自由出入了。
何繁虽然没什么兴趣常来,但按着自己的说法,夜探人家院子也只是为了一株牵机,如果现在拒绝了,倒像是刚刚说的一番话全是假话一样。
于是她就一连很多天都借着裴慎修的花池子种花浇水,不过和他却少有正面相遇。裴慎修忙于政务,这院落还真的只是个住所,整日见不到他的身影。
何繁也落个自在,反而从种花养草中得了乐趣。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了,这才让何太后也啧啧称奇。
刘辖某一日请安时听何太后说笑话一样提了一回,也有些好奇。问一旁的何繁:“你最近在和裴慎修学着种花?”她一向没个定性,凡是三分钟热度,听说跟在裴慎修左右已经小半个月了。
太后殿内火盆烧得很旺。刘辖自由习武,穿着单衣也不会觉得冷,寝宫里的火盆子早都撤了,但何繁最是畏寒,她在哪儿,哪儿就要熏得暖暖的才不会生病。
此时何繁老实地挨着太后坐着,耷拉着眉眼回他的话说:“种牵机啊……”她扯扯头发,声音低下来,“不过没养活。”
刘辖就笑了。他这才回忆起上一次随口胡诌的话,何繁怕是当真了,才跑去学着种什么牵机。
他当时以为,以何繁这种单蠢的性子,或许会拔光裴慎修种的花来向他邀功,没想到还懂得授人以渔的道理啊。
何太后也在一旁笑何繁,何繁是花草杀手,她院子里一株攀枝草,愣是被她养得歪了脖子,在一丛挺拔的攀枝草中是个极为打眼的异类。
说着说着,何太后真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亲生的姑娘,自然而然就与刘辖分享起何繁平日里的趣事来。
刘辖只是附和一般地笑笑,何繁就在一旁,看得出他笑得十分敷衍。
就在心里想:到底还是个暗黑系的少年啊,这种温馨向的情感交流并不能使他有所触动。
——
随着何相野心的膨胀,朝中的气氛越发诡异了。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刘辖竟能常常觉得心情很好。对于大婚时皇后的人选,无论朝臣在何相的授意下如何举荐何家唯一的嫡出小姐何繁,他都一直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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