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蛊。”
旁边有人不信,哈哈一声,差点惊醒手里抱着的小孙子,连忙轻拍几下:“胡扯吧这是,什么年代了,火箭都上月球还下蛊?”
“她家亲戚亲口说的,说她们家因为给人下蛊还遭了报应。”
朱老太家那个在太平间收尸的房客,有个远房表哥。他人还怪可怜的嘞,从老家过来打工,路上被人偷了钱包,没钱去住旅馆,只能睡天桥下。这不,还被一群抢地盘的流浪汉打了,鼻青脸肿的。
昨天晚上,那个鼻青脸肿的远房表哥就在这个街头等他表妹,看能不能借点钱回老家。热心的刘大妈还给了他一个苹果充饥。
包子铺里几个出来买早餐的大妈也在说这事儿。
“太平间收尸的那个温小姐知道吧?”还有更重磅的,“她弟弟是杀人犯。”
常年窝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的主妇婆婆大叔大爷们哪里听过这么骇人的事,都露出吓了一大跳的表情。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她弟弟都死在牢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好几年了吧。”
“……”
传着传着,版本就有点变了。
口口相传嘛,传的人总会适当地艺术加工一下。
下面是傍晚时分,路边卖毛鸡蛋摊子上的版本。
“怪不得朱婆婆家那个房客不爱说话,听说她弟弟杀人了,被判了死刑,执行了枪决。”
“这么吓人?枪决啊,那得是多丧心病狂的罪犯。”
“对啊,她妈接受不了,也自杀了。”
“天啊!”
几个大爷大妈们说得正起劲。
突然传来一声吼——
“喂!”
是兰英理发店家那个不找工作天天窝家里画画的小女儿,穿着拖鞋,凶巴巴地叉着腰:“造谣多少钱一斤啊,你们搁这搞批发呢。”
她手里拿着根巨长的麻花,要用麻花打人的样子,好可怕嘞。
“我们可没造谣,这些都是朱老太家房客的亲戚亲口说的。”
倒也不是这些街坊有多大的恶意,他们就是闲在家里,生活无聊,需要调剂,又不愿意说自己家里的鸡飞狗跳,所以就热衷说别人家的离奇曲折。
杨熙宁哼哼:“你们还没造谣?前一阵你们不是还说谢老板被富婆包养了吗?这么快就忘了?”
几人不占理,面面相觑,都不说话,毕竟背后说别人家的闲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杨熙宁从小横到大,可不怕这群嘴碎的邻居,谁还不知道谁家那点事儿:“实在太闲就回家给你们的大龄儿子找媳妇,不然就去催生,催不动自己生也行啊,找点事儿干。”
家里三十六还没娶上媳妇的刘大爷:“……”
儿媳妇死活不肯生孩子的王大姐:“……”
四五十了意外怀孕,老脸挂不住偷偷流产的张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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