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影睡着了,又在噩梦,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一个名字。
别人都叫她周夫人。
但周夫人其实也才二十七岁。
陈白石把车停到路边,关掉车内全部的灯,然后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等着。
*****
谢商在路口停下,远远地,看见温长龄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说话。
路过的车突然鸣笛,温长龄没听清,男人便凑近了一些,不知道在说什么,说了有好几分钟。
男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得很开朗。
等人走了,谢商才过去,随意地问:“他是谁?”
温长龄说:“不认识的人。”
她刚下班,现在回家。
“你也刚回来?”
“嗯,去见了个客户。”谢商走在温长龄的右边,“不认识的人怎么找你说话?”
“他向我问路。”
那人是游客。
他问温长龄梅花巷子怎么走,还问这附近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温长龄拿着手机,在看朱婆婆发的消息,没有看人:“谢商,你喜欢吃咸粽子还是甜粽子?”
过几天就是端午了。
谢商反问她:“你喜欢哪种?”
“我喜欢甜粽。”
他说:“甜的吧。”
温长龄回复朱婆婆,说她跟谢商都吃甜粽。她一只手抓着谢商的衣服,跟着他走。偶尔脑袋会顶到他后背,她也不看路,一直看手机:“朱婆婆说明天包粽子,问你有没有忌口。”
“没有。”
她低头打字,歪歪扭扭地走到了路沿石上。
谢商停下脚,扶着她的腰,把她带下来:“走路别看手机了。”
温长龄哦了声,好好走路。
快到家的时候,谢商突然说:“刚才那男的,眼神不太好。”
温长龄回头:“嗯?”
怎么又说回去了?
“他看不出来你路痴吗?还找你问路。”
所以他到底是在说别人眼神不好,还是在提醒路痴要有自知之明?温长龄摸摸鼻子,无法理解男人:“谢老板,你说话好毒啊。”
谢商不说话了。
到了家,温长龄回自己院子,过了门槛石,她回头:“你不回家吗?”
谢商进来,拉过她一只手,抱住她。
她有一点懵。
“对不起。”谢商压着嗓音,向她道歉,“我刚才说错了话。”
他刚才语气不好,介意那个男的离那么近,介意他和温长龄一直说话。
温长龄用下巴蹭蹭他的衣服,很喜欢他身上的沉香味:“不用道歉,我没在意的。”
“对不起。”
谷开云说得很对,有些病症潜伏压抑得太久,爆发的时候会来势汹汹。
他目前还处在来势汹汹的阶段,所以有点处理不好。
“长龄。”
“嗯。”
“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谢商搂紧温长龄的腰,最近他的身体总是不受控,想跟她更贴近,“你要爱我。”
他迫切地想被温小姐爱上,迫切地想被她标记。
温长龄抬头,看飘过去的一朵云,目光清明:“我没有忘记。”
*****
二楼的灯亮着,电脑一直开着。
温长龄进来后关上门。
“长龄。”
声音从电脑里传来。
温长龄坐过去。
那头的人在倒酒,有液体碰撞的声音:“游戏可以开始了。”举杯,碰了碰电脑,“长龄,祝你顺利。”
温长龄同样也说:“祝你顺利。”
她关掉语音,把微型摄像头里的视频画面调出来。
岛屿,别墅,海浪声。
男男女女,摇晃着身体,正在狂欢。
两天后。
佟泰实被拍到坐着豪华游艇,前往私人岛屿,还带着四位女性友人。
护士们闲聊时,说起了这个八卦。
“我还以为他进去了。”
小蔡以前是佟泰实的真爱粉,现在是黑粉,每次说起佟泰实都犹如吞了一百只苍蝇:“背景硬呗,被那么多人出来捶,也顶多是混不了娱乐圈,日子照样过得滋润。”
温长龄对着电脑,在看医生刚开的医嘱。
是过得很滋润。
给崔瑛的那张当铺名片只是个开胃菜,正席还没开始呢。
第一个狙准目标——佟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