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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玉盘,高悬于满城灯海之上。
皎洁月光洒在四夷馆外的清幽巷弄里,在地上映出两人一鸟的影子。
左凌泉表情严肃,手里捧着委屈吧啦的小鸟团子,认真训话:
“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很聪明的模样,要装作和普通鸟一样,明白没有?”
“叽。”
“知道普通鸟是什么样子吗?”
“叽。”
“不许‘叽’,我问普通鸟问题,普通鸟是不会‘叽’的。”
“喳。”
“……”
“咕?”
……
姜怡身着火红长裙,双臂抱着胸脯,瞧着一人一鸟对话,有点想笑:
“我都不知道它是聪明还是笨,说笨吧,听得懂人话;说聪明吧,又不完全懂。”
“毕竟是这么小的鸟,就当聪明的小孩子看就是了。”
左凌泉拿出一粒干果,放进团子嗷嗷待哺的喙里,抬手一丢:
“行啦,自个回去吧。”
团子叼着酥脆可口的干果,不大想走,又用小爪爪在左凌泉的手里抓了两颗,才扑腾着小翅膀飞进了四夷馆的院墙。
左凌泉拍了拍手,目送团子回家后,才转过身来,看向旁边的姜怡。
姜怡正抱着胳膊缓行,发现团子和两个保镖都回去了,巷子里只剩下一个左凌泉,表情微变,双手放了下来,拍了拍裙子,低头往前走:
“咱们也回去吧。”
刚走出一步,就撞在了男人的胸口。
姜怡连忙停步,抬眼看向面前含笑的俊美公子,眼神有点慌:
“你做什么?”
左凌泉也没想做什么,抬手从红色水袖之下,拉起姜怡的左手,十指相扣,沿着巷道缓行:
“出来逛街,公主怎么越逛越不开心?”
姜怡心情是有点不太好,手被大手握着,也跑不掉,想了想还是轻哼道:
“出来的时候挺高兴,结果一到集市,发现整条街就我最弱,连路边摆摊子的都比我厉害,哼……本宫天资也不差,就是在宫里待了几年荒废了而已,不然的话,和你比也差不了多远……”
左凌泉知道姜怡性子傲气,不服输,他拉着手轻轻摇晃,含笑道:
“修行要顺其自然,不是有句话嘛,‘急于求成则事事不成’,心放宽些,修为自然就慢慢上来了。再者和集市上的人有什么好比的,你修为不高,但是带着三个保镖,一看就知道是名门贵女,你瞧今天在街上,有人敢轻视你吗?连敢正眼打量的人都没有。”
这个倒是实话,姜怡轻轻哼了声,也不多在这上面多聊了。
彼此手拉手走了一截,姜怡转眼看向旁边的巍峨宫墙,想了想道:
“我听大燕的官吏说,大燕朝的二圣就住在这里,明天朝见完大燕皇帝,还要到这里来朝见。”
左凌泉听过好多次‘二圣’的说法,但世俗朝堂的事儿他也没仔细解过,此时抬头看了眼,询问道:
“二圣是大燕朝的什么人?”
“听说是前前任大燕皇帝的贵妃,美貌冠绝大燕,德行也极好,如今成了皇太妃,在大燕朝德高望重,现在的皇帝和大燕的先帝,都是她培养出来的,嗯……反正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前前任……那得多少岁?”
“过了今年寿辰,应该就百岁了,放在俗世,算是罕见的老寿星,不过听说皇太妃是仙家出身,能这般高寿,也不出奇。”
左凌泉缓缓点头,看了眼宫墙:
“一百多岁的老奶奶,在深宫里辅佐君王一辈子,还能得一身贤名,说起来也挺不容易。”
姜怡知道宫里的妃子是什么生活——衣食无忧,却又和笼子里等人投食的金丝雀没有任何区别,特别是失宠或者皇帝驾崩后,那日子便只剩下凄苦了。
“是啊,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我在宫里当了三年长公主,都有点受不了;每天的日子一成不变,没法逃避,也不敢松懈,有时候急得晚上觉都睡不着,却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还好……”
左凌泉安静聆听,发现姜怡话语戛然而止,偏头道:
“还好什么?”
姜怡杏眸眨了眨,偏过头去,不让左凌泉看:
“没什么。”
左凌泉勾起嘴角,抬手在姜怡吹弹可破的臀儿上拍了下。
姜怡一个激灵,用肩膀撞了下左凌泉,怒目道:
“你这厮……你打我作甚?”
左凌泉眼睛满是笑意,柔声道:
“公主是不是想说‘还好我那一顿巴掌,把公主殿下从一成不变的日子里给解救出来了?’”
“你瞎说什么?我才没想这些……我是说,还好我眼光毒辣,看出你不想当驸马,没让你得逞!”
“这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不是你把我解救出来,是我选的你,我自己把握住的机会,你不想答应都不行。”
姜怡强行纠正了下家庭地位后,怕被左凌泉反驳,说完就快步往四夷馆大门走,左凌泉不放手,便拖着左凌泉走。
左凌泉被拉着手快步往前走,有些好笑,也没挣扎,仍由牛似的未婚妻,把他拖回了四夷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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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杀伐证道,是指与人生死搏杀强迫自己精进,不是靠杀很多人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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