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和玉自然是抓住了机会,抬手便是一记‘余霞成绮’,三道剑影直逼李应甲三处要害,让其避无可避。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被逼到绝路的李应甲,并未像预想的那般被逼下擂台,而是以命换命,双拳白光爆绽,一记炮锤就轰向了刺过来的姚和玉。
这一下速度很快不假,但也是一个八重修士极限的速度。
按理来说,这样做没有意义,因为姚和玉的剑必定先到李应甲的身上,这样反击和送死没区别。
左凌泉之所以察觉不对,是因为他发现李应甲的眼神并没有乱,根本不是打急眼失了智的模样。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李应甲双拳出手,距离姚和玉还有一尺半,尚未碰到身体的情况下,攻击便起了效果。
姚和玉措不及防,胸口瞬间下陷,被砸出一个圆坑,继而整个人往后倒飞出去,摔在了擂台上;落地后便喷出一口血水,当场爬都爬不起来。
“这……”
满场哗然。
擂台下的修士境界都不高,还以为李应甲后发先至,绝境之下反击取胜。
但在座的诸多长者,可不乏灵谷、十一二重的修士,把这一幕看得是清清楚楚。
眼见姚和玉满嘴鲜血爬不起来,作为师父的栖凰谷二师伯,当即一拍扶手站起身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诸位师长的面舞弊!”
吴清婉也是满面怒容,她半步灵谷的修为,自是晓得炼气八重的巅峰战力——炼气八重,只能真气勉强外显,再厉害也不可能真气离体,能让真气延伸两三寸便很厉害了,威力也不大。
而李应甲这一下,双拳距离姚和玉还有一尺半,便砸断了姚和玉的胸口的肋骨;以李应甲的境界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完成这样的反击,只能是李应甲身上藏了法器,暗中使用法器攻击了姚和玉。
此次选拔,比拼的是修士本身的硬实力,法器、符箓、丹药这些影响公平的物件全部禁用,否则就变成了拼爹大会,根本体现不出修士本身的天资。
李应甲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当着栖凰谷众长老的面作弊!
随着姚和玉吐血倒地,热热闹闹的栖凰谷,气氛在一瞬间变成了剑拔弩张。
栖凰谷五位掌房,皆是站起身来怒目而视。
就座的诸位长者,也是眉头紧蹙,或是交头接耳,或是看向坐在旁边的程九江。
程九江手里端着茶杯,对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意外——因为这就是他刻意安排的。
昨天下午,户部尚书王峥,忽然私下里找到了程九江,给他说了一番话:
“凶兽频繁祸害百姓,栖凰谷向公主谏言,怀疑是扶乩山窥伺国师之位,暗中驱使凶兽……”
“满朝文武猜测国师大人身有恙,无力再担任国师之职,朝臣有意推举程仙长为国师,但公主心有猜忌,不允……”
“要强行换国师,得确认国师是不是真的身体有恙。本官今天过来,就是想请程仙长出个力,试探一下国师的虚实……”
……
程九江对朝臣的有意扶持并不在意,但栖凰谷暗中泼脏水,却让他难以忍气吞声。
国师受大丹百姓供奉,行庇护百姓之责,本来就该是强者居之。
只要岳平阳不在,位置本就该是他程九江的,何来‘窥伺’一说?
更何况还把凶兽作乱的屎盆子往他头上扣,当他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不成?
既然栖凰谷暗中使袢子,那也别怪他不讲情面,今天就把事情挑明了,放在台面上。
国师在,他认罚;国师不在,栖凰谷五个小掌房就不配待在现在的位置,他有实力,凭什么不能拿?
程九江见五位掌房起身,怒斥他的弟子,他也放下了茶杯,沉声道:
“岳老,大庭广众之下,责骂污蔑一个小辈,不合适吧?”
大师伯岳恒满眼怒色,看向程九江:
“程掌门,你当在场诸位长者都眼瞎不成?李应甲不过炼气八重,能拳不沾身,把姚和玉打得倒地不起?”
“李应甲是我的嫡传,本就天赋异禀,危急之下超常发挥,也在情理之中。你们几位也是长辈,岂能当众污蔑应甲舞弊?”
程九江说完后,看向擂台上的李应甲,询问道:
“应甲,你自己说,方才可否以卑鄙伎俩取胜?”
擂台之上,李应甲拱手抱拳,认真道:
“禀师父,徒儿堂堂正正,绝无舞弊之处。”
“你放肆!当我等都是瞎子不成?”
岳恒怒发冲冠,看向程九江:
“程掌门,你堂堂灵谷境界的高人,莫非也眼瞎?”
程九江脸色微冷:“我旁观全局,自认毫无问题。应甲是我嫡传弟子,他开口说堂堂正正,便是堂堂正正。我程九江为他担保,几位掌房莫非还信不过我程九江的为人?”
“你……”
大师伯岳恒,见程九江死不要脸硬保徒弟,脸色微冷,抬手一挥道:
“搜身。找到随身法器,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几名栖凰谷执事,闻言抬步要上前,但就在此时,正殿外忽然传出一声爆响。
啪——
广场众人转眼看去,却见程九江把身旁的茶案拍得四分五裂,起身道:
“放肆!应甲乃是我嫡传弟子,岂能当众受辱。我程九江为他作保,尔等还要强行污蔑,是不把我们师徒放在眼里?我今天倒也看看,我不答应,有谁敢上前半步!”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