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知道她是有话说,便笑着进了屋,待到了屋里关了门,绿萝才把七喜托她的纸条拿出来给念云。
念云打开看了一眼,原来是告诉她今儿朝堂之上有人奏请陛下立太子,陛下虽然未答复,可看那意思好似听到耳朵里去了,故来问她的意思。
念云笑道:“这三哥哥也真是,来来回回往蓬莱殿里走的还少么,怎的如今有事反而这等偷偷摸摸起来?”
自己拿着纸条又看了一遍,忽然又笑了,“也是,上回闹的事刚过去,谨慎些是好的。况且早朝才提起的事,这就急急忙忙来同我商议,的确是不妥。”
念云想了想,命茴香拿了火折子来,把这纸条烧了,然后自己也取了一张小笺,写了几个字,交给绿萝。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李淳果然来了,便是一直拧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念云也不问,只照常叫人端了晚膳上来,服侍他用膳。
李淳心里有事,倒也并不影响他用膳,只是吃的时候有些味同嚼蜡,吃了些什么也没注意。
终于他忍耐不住,对念云道:“今日,有人提起让朕立太子。”
“唔,”念云喝了一口茶水,“那陛下的意思……”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李淳握住她的手,“朕在朝堂上还没有回应。”
念云不置可否,温婉地反手覆住他的大手,“陛下虽然尚年富力强,但国祚之事,若能早些定下,也未尝不可。安了朝臣的心,也可免去许多麻烦。”
历朝历代为了争储,皇子之间,朝臣之间,血腥的争斗从未停止过。便是不久之前,也因为德宗皇帝总是在先帝和舒王之间摇摆不定,引发了多少血雨腥风!
若是这个时候早早把太子定下来,或许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能安分一点。
李淳却摇了摇头,道:“朕不是问你该不该立储,朕是问你,你觉得哪个孩子最适合做太子。”
念云一惊,这等大事,不是她一介后宫妇人好开口说的,连忙道:“妾不敢妄言……”
李淳拍拍她的手背,忽然笑了,“念云,你同朕之间,有什么妄言不妄言的,你连出征都敢去,这会倒怕人说你后宫干政了么!”
念云见他直接捅破了她的顾虑,便坐到他身边,道:“依妾之见,陛下这几个皇子都是好的。我朝虽说立长立贤的先例都曾有过,但妾以为,还是按着序齿立长最好,宁儿很合适。”
立长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长子是唯一的,倘若是立贤,这个“贤”的标准太难以界定,反而徒增许多烦恼。
李淳虽不十分震惊她说出这番话来,但到底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因为除了立长立贤之外,其实更重要的是嫡。
念云本是他的结发之妻,当时嫁入东宫,也是三媒六聘从东宫正门嘉福门抬进去的嫡妻。但她却不是皇后,所以此时按照严格意义来说,宥儿也不能算是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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