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并不知道陛下到底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显然此刻也没有人会告诉他,他只得跪伏在地上默默承受。
陛下将那紫檀木的条案掀翻,很是费了些力气,所以一时间倒没有再坐什么,只是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
这时间如此漫长,好似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对于七喜来说,此刻能做的惟有忍耐。
陛下的怒气终于平缓了一些,这才带着森冷的寒意,缓缓问道:“薛七喜,朕问你,是不是你派人去刺杀的柳刺史?”
七喜于是明白了陛下盛怒的原因。
一个月前,他奉贵妃娘娘之命,派亲信扮作刺客,刺杀了台州刺史柳泌,并将尸体抛入了灵江。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当地官员不敢轻易上报,所以直到数日之前,尸体被发现,确认了柳泌的死信,这才急急忙忙报与了朝廷。
台州离淮南不远,虽然没有留下证据,但以陛下的心智,很快就已经猜到,这事是他做的。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选择了沉默地低着头。
陛下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来是在努力压抑心中的愤怒,“这宫里都已经不是朕的,御医也欺骗朕,朕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为朕好的人,你们也不给朕留下,你们是想要朕的命吗!”
七喜有些愕然,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此时他依然只能选择沉默。
陛下一阵冷笑,笑得他毛骨悚然,只听得陛下继续说道:“朕知道,都是贵妃指使你的,对不对?你不是朕的奴才,你只是贵妃的走狗!”
陛下忍不住,又走到他身边,狠狠地一脚踹在他身上。
这一脚正踢在肋间,七喜只觉得一阵闷痛,喉咙里一阵腥甜上涌,嘴角便流出一点殷红来。
他依然在忍耐着,维持了跪伏的姿势。
可他心里觉得难过,陛下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娘娘若是听见了,得有多伤心!
终于,陛下开始不满他的沉默,咆哮道:“你不说,你不说朕也知道,都是贵妃指使的!来人啊,来人啊,叫贵妃过来见朕!”
外头的人不敢多言,只得去蓬莱殿报知,并告诉贵妃陛下正盛怒中要见她。
念云也有些诧异,七喜明明是去报喜的,怎么陛下忽然就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呢?
她来到紫宸殿,缓缓走上台阶,就见嘴角还带着血迹的七喜跪伏在地。尚未开口,便看见七喜微微向她侧过连,用嘴型对她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柳泌。
念云明白了,款款行礼,“陛下。”
但李淳并不想听她说什么,却是凉薄地看了她一眼,“贵妃,朕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与朕为敌!你可知道,朕对你何等失望?”
失望?要说失望,失望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念云在心里轻叹一声,道:“陛下,此番七喜回宫,是来向陛下禀报破吴元济之事的细节,此乃大唐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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