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三个月里念云日日逛市集,花费不小,首饰盒里的金饼早花得差不多了。所以,当发现自己有这样丰厚的一大笔嫁妆时,也算是一桩意外之喜。
所谓有钱好办事,当下念云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笔财产,叫郭鏦帮忙到东市西市上去买几件铺面,着几个办事妥当的家生奴才去管着,一年也好有一些进项。
东宫的账目着实是个大坑,不过是靠着太子和郡王的封赏食邑和微薄的禄米钱,进项不大。宫里年节下虽然都有赏赐,但同样也需置办礼物,左右相抵仍旧是入不敷出。
如今她自己掌事才明白不易,若是不忍看着账目一再坏下去,只好自己往里填补,又是一个无底洞。
念云带着茴香和绿萝两个,主仆三人彻夜没睡,查验了内府六司的所有账薄。
第二天一早,除了陈司衣和林司仪和药藏局三处账目清楚基本无太大差错以外,其他三位的账本仍旧是有许多说不清的去路。更有甚者,刘司膳的账本竟然被水浸湿了十之二三,字迹氤氲不清。
念云叫了这三个人来行跪拜礼,先翻了翻浸湿的账册,问刘司膳:“账本是何时受损的?”
刘司膳不紧不慢答道:“是昨儿晚上。”
“昨儿晚上什么时辰?”
刘司膳想了想,支吾道:“便是夜里么,想是二更天,也或许是三更天……”
念云冷笑道:“都说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这样往自己头上扣恭桶!你们司膳房难道账册没有专人专柜看管的?夜里难道没人值夜的?叫过来一问便知!”
说话间便已经叫了司膳房看管账册的女史和值夜的老妈子来了。刘司膳不等念云发问,抢先喝问:“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奴才,明知道今儿夫人要查看账册……”
“闭嘴!”念云柳眉倒竖,朝她怒喝一声,底下人从没见过念云这样大脾气,一时间都噤若寒蝉,刘司膳也唬得不敢吱声了。
念云环视了一圈,怒斥道:“本夫人在此,几时轮到奴才说话了?这府上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规矩?”砖头向玉竹问道:“按照旧例,对主子不敬,没上没下的,该当何罪?”
玉竹低头想了一想,答道:“据宫史记载,玄宗朝时有女官对贵妃不敬,交与慎刑司,杖责一百并收入冷宫。先昭德皇后做太子妃时也有一例,先皇后仁厚,仅罚掌嘴二百。”
念云道:“本夫人十分敬仰先皇后的宽厚仁慈,那便按照先昭德皇后的例子,理应掌嘴二百。念你初犯,特赦免你一百,只处你掌嘴一百下,引以为戒。若有再犯,无论是谁,一律从重处罚。”
刘司膳一时不敢多言,只好满腹委屈地挨了一百下,脸高高地肿了起来,一时间无人敢多言。打完了之后,念云声音依旧淡淡地继续问:“司膳房值夜,你来回答,昨夜是你当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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