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祥语塞难言。
“你快说话呀!”李氏急催:“贻邺呢?他到底在哪儿?他……咳咳咳咳……哇……”
急火攻心的李氏一阵猛咳,突然咳出一口血来,刹那间就翻着白眼倒在了孟知祥的怀里。
“夫人!夫人!”
……
楚王宫的宫门处,彭玕一身戎装,率兵跪立马前,与一众大臣伏身恭听着太监赵吉昌念诏宣告。
“……流寇肆虐,夷州为乱,今日着彭玕率平武军剿寇抚乱,以慰民心。”
“臣,领命!”
赵吉昌将诏书放进彭玕手中,面露笑容:“彭大人,有劳了,大王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彭玕颔首:“臣定不负大王所托。”
赵吉昌退后两步,彭玕转身一举诏书:“上马!出发!”
众兵将上马,彭玕挥手示意,旗帜飘动,兵马这就进发了。
此时右相许德勋阴着脸,缓步来到了赵吉昌的身边:“这彭家可是与祈王有过婚约的,大王派谁去都可以,偏偏就是不该派他去啊!”
赵吉昌白了许德勋一眼:“右相这话说得可真是轻巧!这几日都指挥使称病不朝,捏着亲兵的几位国戚也不曾露面,大王不派彭大人去,还能派谁去?”
许德勋一脸担忧:“可是彭玕到底是外藩之兵,大王用他,此举更是触怒亲兵啊!”
赵吉昌一脸不屑,咬牙切齿地骂道:“触怒亲兵?现在龙颜不悦的可是大王!那帮老家伙,一个个都不把大王放在眼里,你以为大王会任由他们这样放肆下去吗?”
许德勋转了眼珠子:“莫非……大王是有意捧外压内?”
赵吉昌点点头:“外军得了好处,亲兵什么都捞不着,日后他们要想过好日子,就得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赵吉昌说完转身就走,许德勋错愕地看着赵吉昌的背影,半晌后,一拍大腿:“这……简直是胡闹!以外军弹压亲兵,立国之基何在?若无亲军拱卫,他这个大王还做得了几日?!”
许德勋惊恐之下略一定神,就匆匆向宫内跑去。
他是去向袁德妃求救的,自己的儿子胡来,这当娘的总会管不是?
德妃殿内,袁德妃对镜扶簪,一脸懒散:”有事让他找大王说去,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参与政事。“
丹青面色忧虑:”娘娘,您还是见见右相大人吧,奴婢见右相大人面色发白,满头大汗,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袁德妃回头看了看丹青,无奈道:“那就带他进来吧!”
丹青立刻出去传话,袁德妃合上了妆匣,向外间走去,刚入座,丹青就引着许德勋入内行礼。
“右相大人,你该知道,自先王薨世、大王继位,我便只是个颐养天年的妇道人家,你实不该来扰我。”
“德妃娘娘,若不是事关江山社稷,我怎敢叨扰。”
江山社稷,多大的帽子啊!袁德妃挑了挑眉:“又怎么了?”
许德勋神情焦急:“娘娘可知,今日大王下令让彭太保率平武军前去剿寇?”
袁德妃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你是不是想说,大王用外军,不用亲兵,是自断根基之事?”
“正是,大王此举……”
袁德妃抢言打断:“大王要是能驱使得了亲兵,又何需动他彭玕呢?”
“可是如果就为了解眼前之困,而让外军得势,他日没有了亲兵拥护的大王,要如何自处?到那时候,这楚国的江山可就未必姓马了!”
袁德妃一愣。
“娘娘,您别忘了,彭家可是与祈王有过联姻之约的,眼下祈王生死尚无定论,若彭家又得了势,这可就……”
“行了!”袁德妃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我这就去见大王。”
许德勋俯身道:“臣陪娘娘同去。”
袁德妃走到许德勋面前却停下了脚步,偏头看着他:“右相大人。大王座下之臣百人有余,你以为就只有你看到了,用外军的弊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