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昌声音刚落,朝臣们便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嘈杂气氛混乱。
忍不住,当然忍不住—平昌侯府发现血书?扯不扯!
堂堂侯爷,静武军的节度使做这种事,太下三滥了吧?而且,这是宗亲啊,拿宗亲开刀,这个……
“啊哼!”赵吉昌清嗓,很快议论之声消失,他昂着头又道:“此事事关宗亲,不知是一人之念还是宗亲合谋,故需今日当朝审议!”
他说完退回到马希声身侧,急不可待的马希声立刻抬手:“带上来!”
百官齐齐望向殿口,不多时四位宗亲带着镣铐刑枷排队走入殿内。
为首者乃钱渡,他毫无愧色,反倒昂首挺胸,大义凛然。
而其他三位宗亲,神情忿忿中夹杂着屈辱与无奈,早已没有了往日里身位宗亲的优越与傲然。
同一时刻。
丹青手捧着衣服包出现在斡月台宫殿前的甬道内。
两位路过的宫女见到她立刻屈身行礼,口中问安。
“见过丹青姑姑。”
若是以往,丹青会冲她们笑笑,说一句闲话,或是应声点头在错身而去,可今日不同!
她没有搭理她们,而是面无表情地捧着衣服包从二人中间悠悠穿过,一言不发,也没有点头回礼。
两个宫女有些疑惑地对视一眼,茫然错愕地看着丹青在前方身形一拐,走到了斡月台前推门而入。
两个宫女愣了愣,迅速走开了—斡月台因德妃之意而封,又因她一念而开,但这里到底是先王下了旨意的,德妃是大王的母妃进出自由,谁敢质疑?她们这些卑贱的奴仆却是招惹不起,自然远离的。
而此时就在离斡月台一宫之隔的花园里,几个一直在尝试找到刘佩云的宫女太监正聚到一起,神情近乎绝望。
……
昏暗的密室里,水滴声依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滴答。
刘佩云缩在曾经捆绑她的木桩之下,利用蜷缩来阻挡着自己身体的裸露,而她脚上一道铁链在室内幽暗的烛光下泛着寒色。
“咔……”石门转动,沉闷的声音让刘佩云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抱紧自己的双肩,眼含恨意地瞪着从石门走进来的人。
光线刺眼,她看不清,眯缝着眼适应了光线后,她才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不是那个令人憎恶的赵吉昌,而是一位双眼失神地女子。
“你……”刘佩云声音颤抖:“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丹青木讷如偶人:“丹青,我来放你出去。”
丹青说着把手里的衣服包放在地上,而后摸出了一把钥匙。
刘佩云瞪大双眼:“你,你哪来的钥匙?”
“偷的……从……”她顿住了,足足有三息那么长,且眼中闪过一抹挣扎:“赵公公那里。”
“赵吉昌!那个混蛋!”刘佩云闻言立时忿忿喝骂,而此时铁锁被打开,刘佩云立刻起身,但她被关在这里太久了,除了水她什么都没有吃,这一起来就止不住的眩晕,而且身体上的泛起的凉意提醒了她的衣不蔽体,忙又蹲了下来。
丹青此时将衣服包往前一推,讷讷道:“披上,去大殿,大王和你父亲在那里。”
丹青双眼无神地说完,起身就往外走,而刘佩云愣了几秒后,立刻打开了衣服包住出披风裹在身上就往外踉跄而行。
逃!
她要逃出去!
她要告诉父亲,告诉大王,她要赵吉昌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