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宫中通往天牢的甬道,是阴森可怖的。
不足十丈的甬道,涂着黑漆,沿途挂满了斧钺,虽无人看守,但高处五步就有一台弩机,那挂着的幽幽冷弩,使得行走在这里的人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死亡气息在弥散着。
锦衣玉饰的袁德妃步履盈盈在前,心慌意乱的丹青拎着漆盒跟在后面,像绷着弦一样高度紧张着。
突然,袁德妃站定转身看着她,眼神探究:“刘氏身上的披风是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丹青摇着头,眉眼一片迷茫。
袁德妃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真的?”
“真的。”
袁德妃打量了丹青片刻:“那就好,你是他的耳目,若是被牵扯进去,我可不会救你……”
“娘娘!”丹青闻言惊愕跪地:“奴婢对娘娘忠心不二,绝不是谁的耳目。”
“哈!”袁德妃冷笑一声:“这谎言真动听,不过你是与不是,我根本不在乎。”
袁德妃转身继续迈步向前,丹青错愕地看着袁德妃的背影,不免困惑—她这话什么意思?。
“快跟上!”袁德妃头也不回的催促了一句,丹青迅速起身,拎着漆盒跟在袁德妃身后。
守在牢笼前的兵将守卫看到袁德妃出现在此处都非常惊愕,然而不等他们询问,袁德妃亮出了大王给的令牌,于是一干人等乖乖地退开,由着她们入内。
袁德妃走到天牢大门口时,目视前方的昏暗轻声说道:“丹青,他就真没告诉过你,我是什么人吗?”
丹青一愣,刚要回答时,袁德妃已经迈步入了天牢的门—显然人家根本不在乎她的答案。
天牢内,不足半日的功夫,就发生了变化。
先前关着钱渡的牢房里,赵吉昌背对着牢门,手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回味思索着整个事件—他需要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他又是被谁算计到了此处。
袁德妃带着丹青步履缓缓地来到牢门前。
她昂着头,眼神冷漠,而站在她身后的丹青神情却是惶恐不安。
赵吉昌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口中喃喃:“到底是谁呢?”
袁德妃唇角轻勾:“当然是我啊。”
袁德妃的话将丹青吓得手中漆盒摔落在地,脸色惨白地瞪着双眼看着她。
与此同时,赵吉昌也震惊抬头,迅速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袁德妃:“你?”
“对。”袁德妃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我。”
“不!”赵吉昌边摇头边否定地起身:“这不可能,你身在宫闱,连个体己人都没有,你怎么劫掳藏匿她?”
袁德妃莞尔一笑:“我是没有人,可你有啊。”
“什么?”
赵吉昌眼神一转看向袁德妃身后的丹青:“是你?”
丹青脸色惨白,摇晃双手:“不,不是我,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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