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眼里闪过不安之色,几息之后,她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局势本就不明,防着总比不防着强。”
……
破庙外,罗诚带着彭家人忙着在外生火,整理出休息之地。
胭脂陪着彭岚站在一边,不免忿忿:“小姐,我们干嘛要出来……”
彭岚一记狠戾的眼神让胭脂把话咽了下去。
彭岚轻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要让对方对我们失去敌意和戒心,首先就得放低姿态。”
“奴婢知道了,可是小姐您这样委屈自己有用吗?”
“刀刃亮得太早是捅不到人的,更何况……我要毁掉的是她的心。”
胭脂听得费解,正要询问,此时,一枚石子砸在了胭脂的肩头,惊得她一个机灵四处张望。
而彭岚淡定道:“你这里等着。”说完转身独自往外走。
罗诚在一旁抬头看着她的背影,眼有担忧之色,却也没有跟上。
彭岚走进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冲着躲在后面的唐寂没好气道:“何事?”
唐寂盯着她:“你的局?”
“什么?”
“中毒的事,真的假的?”
“不是我的安排,我也想知道这是真是假。”
唐寂闻言蹙眉思考。
彭岚低声问道:“那捷径要如何走?”
唐寂瞥她一眼:“你想走?”
“我当然想,但显然……这不可能。”
“那你还问?”
“不问怎么堵上此路?我可不想她比我早到。”
“你是不是傻了?祈王活着你才有希望。”
彭岚闻言瞪着唐寂:“可是她早到了,我的谎言就会败漏。”
“不会的。”唐寂眨眨眼:“她一定会比你晚到。”
彭岚立时眼睛发亮,而唐寂叮嘱道:“沉住气,记住我们的计划,也不要急,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
……
慕君吾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飞云守在床边,眼有忧色,姚彦章和潘约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小声交谈。
“我已经差人去将附近州县的郎中全给请来,殿下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我也相信他不会有事,但现在诏书已昭告天下,殿下晚一日响应,觊觎者就会蠢蠢欲动。”
“您是担心诚王、燕王?”
“不,我担心的是宗亲,是都指挥使,是武平军节度使。”
潘约惊讶,飞云此时插言道:“彭太保是殿下的岳丈。”
姚彦章看向飞云:“殿下一心要娶唐门门主为妻,你觉得彭太保会乐意吗?”
飞云闭紧了嘴巴没出声,而潘约沉吟道:“不乐意也会帮吧?毕竟婚约在,贵妃什么的还是……”
“糊涂!没有了祈王还会有诚王燕王,而他也并非只有一个女儿。”
潘约和飞云立时神色凝重,就在此时飞云却突然偏头看向窗外:“谁!”
飞云当即迈步就要冲出,但他这一迈步,居然腿软,跪地后人就昏倒了,与此同时姚彦章和潘约也相继倒地,人事不省。
门推开,蒙着面穿着夜行衣的袁德妃入内反手关门后,直奔到床边,抓上了慕君吾的手查看他脉象的同时,也伸手摸上了慕君吾的脸。
“范儿,娘来了,娘来得迟了些,是给你做药去了,你放心,娘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袁德妃从怀中摸出了瓷瓶,倒出一颗塞进慕君吾口中,又将瓷瓶塞进了慕君吾的怀中。
她望着慕君吾,伸手摸了摸慕君吾的眉眼,鼻子,而后她扯掉了脸上的面巾,慢慢地俯下身子将脸贴在了慕君吾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
“范儿……我的范儿……娘还从未抱过你呢……”她伸出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慕君吾拥抱入怀,入怀的一瞬,那实实在在的感觉让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颗颗滚落,而她的眼里满是慈爱与欣慰。
她的嗓子里溢出呜咽之声,怀抱的双臂也禁不住渐渐用力,目有贪婪的在慕君吾的耳边轻言:“范儿,娘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娘……真的……在努力的把最好的给你……”
袁德妃说完猛然直起身来,一抹眼泪捞起面巾,迅速地离开了。
屋内,所有人都是昏沉不醒的。